【既然你一意孤行,那也行,你得帮我做件事。】
【什么?】
【帮我去套一套一个人的口风。】
【谁?】
【一个帝国来的商人,他是个硬骨头,很难啃。我派去的十二朵小金花都失败了,大概他要么是不喜欢女人,要么——就是不行吧。】
【……你这样推你亲弟弟我进火坑里,真的好吗?】
【不是,这件事还是交给你靠谱一点。我打听过了,这个帝国人最喜欢大周的传统文化,特别是戏曲。】
【……大姐你给我句实话,你当年给我找武师傅的时候是不是就算准了我以后可以帮你干活,才专门找了个戏楼子里出来的!】
【一切缘法皆无法,小十三,这个消息很重要,拜托你了。】
燕玑无奈地眺望着被灯光渲染得霞云一般的夜空,他扶了扶自己耳边垂挂下的碎发,桃花眼里闪烁着平静的辉光。
不就是个戏子吗?当戏精什么不会呀!
木台之上,厚厚的毛绒毯子消了些木镫子落地的重音,曲艺班子“叮叮咚咚”地奏起了开场乐,锣鼓唢呐笙瑟阵阵。
出将花帘子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给撩开,似乎捻着一朵花,轻了不行,重了也不行。
花旦亮相,台下微微有些杂音。
“这谁?”
“你买票的时候没长眼睛呐!这是老板的大徒弟——白玉津啊!”
“模样是不错,可是……”
“嘿嘿,我今个儿可是冲着老板的柳生来的!”
“啧啧……这白公子怕是咱大周最高的娘子了!”
“咳咳。”前排茶座上的老爷子忽然抄起他的旱烟杆儿,用锃光瓦亮的银屁股在茶座角儿上狠狠地敲打了两声,清清嗓子,呵斥道:“好好听戏!”
这时台上的娘子一个腕花小云手,收上水袖半截撩书对着断壁残垣自伤,眼带桃花如三月的春风满楼,媚且伤得人是不沾滴酒也醉了个彻彻底底。
戏子红不红,一看功底,二看扮相。
柳生扮相的老板站在台侧的暗笼里,微微眯着那一双横卧流波的丹凤眼,手指尖儿轻轻地在袖笼里打着鼓点儿。
他叹了一口气,果然这一行是江山代有人才出,这位公子哥真是上天赏饭吃的难得料子。
眼睛上的戏,浑然天成。
“似——介般——良辰——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