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满腹困惑,云挽跟随引路的小内侍七拐八拐,抵达来时熟悉的会昌门。
宫门森严,红墙黛瓦,铺着青石砖的狭长甬道上,只余一辆乌木马车静静停候。
上了马车,不期然对上三双染着好奇的眼睛。
云挽歉然:“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这话主要是对陆元铎父子俩说的,原本他们可以先回去,结果因为自已白白等了一个多时辰。
陆元铎摇摇头:“无妨。”
心思转圜,他斟酌措辞问道:“圣上。。。。。。找你是为何事?”
他眉目间带着几分困惑。
云挽坐在阿绥身旁的位置,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听到陆元铎的话她只说:“圣上听闻我擅香,便让我闻了一味香,并责令我调制出来。”
陆元铎意外,“调香?”
云挽嗯了声,未作其他解释。
作为天子心腹,陆元铎倒是有所耳闻,近些年陛下似乎在寻找什么,与香有关。
至于是什么,他也不清楚,擅自窥探帝王行径乃大忌。
余光捕捉到她眉眼的忧愁,陆元铎顿了顿道:“尽力而为,若实在不行,寻个机会我同陛下说明。”
沉浸在自已的思绪,云挽意兴阑珊,胡乱应声:“多谢国公爷了。”
。。。。。。。。。
一天下来,历经太多事,回到翠微苑,云挽筋疲力尽。
阿绥倒还好,他是个精力充沛的孩子,经过下午那一遭回到熟悉的家,他反倒生龙活虎起来。
他一进屋子便寻了茶水,亲自给云挽倒了一杯递给她,“阿娘,喝茶。”
一旁的月见捂着嘴笑道:“夫人,咱们公子去了一趟学堂,比从前更孝顺了。”
一杯热茶下肚,周身疲惫散去几分,云挽拍了拍阿绥,吩咐月见:“去把阿绥的书箱拿回来,这几日都不用去了。”
月见点点头,出去了。
听到‘书箱’,阿绥明显垂头丧气。
见状,云挽朝他挥挥手:“阿绥,来娘亲这儿。”
脱了鞋履,阿绥爬上方榻跪坐在她面前,“阿娘。”
弘文馆再好,到底不比家里,在那待了十日,阿绥瞧着显然瘦了。
捏了捏他不比从前柔软的双腮,云挽柔声询问:“怎么瞧着闷闷不乐的?是不是下午在宫里吓到了?”
当时在场那么多人,阿绥还这么小,哪里见过那种场面?云挽以为他是心里产生了后怕。
谁知阿绥摇头,瘪嘴嘟囔道:“阿娘,我不是好学生了,以后还能成为徐学士的学生吗?”
一想到自已成了别人眼中那种不学无术的坏学生,阿绥心生难过,怕云挽会对他感到失望。
一时间他耷拉着眉眼,小脸上透着不安。
心如针扎,泛起密密麻麻的刺痛,云挽垂首捧起他的小脸,温声问:“为什么这么说?你怎么就不是好学生了?”
“才上学堂不到一旬,我就被罚在家思过,这太糟糕了。。。。。。。还有我的功课该怎么办呀?”
阿绥挠了挠脸颊,气鼓鼓的。
原来是为这茬,云挽心生好笑。
阿绥更郁闷了,皱着一张包子脸道:“阿娘您为何要笑呀?您不生气吗?”
揉了揉他面团似的脸蛋,云挽笑得不行:“生气什么呀?”
“罪魁祸首又不是我们阿绥,你不过是受到牵连罢了,何况今日在大殿上你表现如此佳,按理来说你该受到奖赏的。”
只是那样的情形下,两位皇子皆受了罚,独独阿绥受赏,这不是招人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