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宣帝能让人将东西悄无声息地送进翠微苑,云挽不感到惊讶,毕竟对方是这天下间最有权势之人。
她奇怪的是,为何突然给她送来这么一箱子珍贵的香料?
云挽猜测是为了让她尽快调制出那味香,尤其是当她发现箱笼里侧刻着小小的‘罗’字时,心中更加笃定。
这些香料极有可能就是胡商罗永成此次外出,从西域带回来的那一批。
她没想到这些香料在前几日的那场大火中竟还保存地如此完好,几经周转竟到了自已手里。
想到那胡商的死状,以及隐藏在京城中的敌国细作身份,云挽心情复杂。
想来圣上是信了那日她所说前往安邑坊的目的,这些香料也是在变相催促她尽快调出那味香吧?
云挽顿时心生压力,颇为忧愁。
京城一连下了三日的雨,到处都是湿哒哒的,出去一趟便要踩湿鞋袜,索性云挽便待在屋子里。
推开窗棂,清风夹杂着泥土的气息扑面而来,带来几分清澈,抬眼望去,青灰色的屋檐落下连串雨珠,像极了一片珠帘。
这样的天气与景致,最适合一个人独处。
云挽脱了鞋袜,双腿交叠侧卧在美人榻上,一双小巧玲珑的玉足隐没于薄毯下,她手上捧着一本杂正看得津津有味,如瀑青丝仅用一根簪子随意盘起,姿态慵懒闲适。
因在自个儿的屋子里,云挽只着身藕色亵衣,腰间缠着根细细腰带,丝绸面料带着淡淡珠光,包裹住底下的玉骨冰肌。
随着她的姿势,交叉领口微微松坠,雪白艳色若隐若现,散发着珍珠般的莹润色泽,美得令人目眩。
陆长宁进来便窥见这一幕,顿时愣在原地,忘了移目。
三婶婶,当真是她见过最美的女子。。。。。。。。
眼前的光忽然遮挡,云挽抬头见她呆呆的,便放下手中的书喊了声:“长宁?”
陆长宁回神,意识到自已竟然的看三婶婶看发呆了,一张脸顿时火烧火燎。
她摸了摸滚烫的耳廓,凑上去问:“三婶婶,您在看什么?”
云挽看了眼书封,“前两日买的话本子,打发时间罢了。”
陆长宁只是随口一问,对话本子不感兴趣。
见状云挽直起身问道:“来找我有事?”
陆长宁嗯了声,正欲开口,谁承想眼前一晃,她眨了眨眼羞怯道:“三婶婶,您的衣裳。。。。。。。”
顺着她的视线低头一瞧,衣襟竟垂了一截,她不好意思地转过身,赶忙整理好。
“抱歉,让你见笑了。”
陆长宁摇头,并不觉得有什么。
她在闺房里,尤其是夏日酷暑时节,她也喜欢脱了鞋袜,将袖子挽起,睡在竹席榻上,吹着外头的风,别提有多惬意了。
只是。。。。。。
低头看了眼自已平坦的胸脯与肤色,陆长宁微啧,决定回去后便坚持每日喝牛乳。
重新系好腰带,云挽下榻从红木架上挑了件青色外裳披上,回到案几前给陆长宁倒了杯花茶。
陆长宁正色道:“三婶婶,长宁今日是来道谢的。”
“上次您同说说的那番话令我茅塞顿开,回去后我深思熟虑许久,前两日便寻了个时机同父亲开诚布公地谈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