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文馆前,云挽坐在马车里,时不时撩开绸帘往外瞧一眼,寻找阿绥的身影。
她答应过阿绥来接他回家,自他离家后便数着日子,今日午憩醒来,盘算着时辰,云挽便乘坐马车前来等候。
彼时周围停候着各家王公贵族的马车,均是前来接自家孩子下学归家。
“夫人,两位少爷来了!”
一直注意外头情况的月牙忽然激动道。
到了时间,陆长泽主动去找阿绥,两人收拾好要带回家的行李,一同来到会昌门。
阿绥一见到自家马车,以及站在车旁的月牙便眼眸骤亮,松开陆长泽的手,迈着腿飞快奔去,他知道定是阿娘来了。
“阿娘!”
他迫不及待喊了声,一到马车前便双手双脚地往上攀。
“小少爷小心!”
月牙着急地去扶他,接着将他抱上马车。
他跑得小脸红扑扑,云挽心疼地搂进怀里:“急什么,阿娘又不会跑。”
阿绥呼着气,笑容灿烂道:“我想快点见到阿娘!”
云挽摸着他的小脸,仔细打量片刻后道:“瘦了,也高了点,平时读书是不是很辛苦?”
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肉,上了十天学,一张奶呼呼的脸蛋肉眼可见地小了。
不过长高也是真的,如今阿绥同云挽坐在一边,身量超过她的肩膀,显然是拔高了些。
阿绥却摇头,一双凤眼亮晶晶:“孩儿觉得还好,学士讲课很有意思,同窗也很好,不觉得苦。”
“不过。。。。。。。”
他皱着眉,不大高兴说:“阿娘,您给我的醒神露没了。”
云挽伸手摸他的后背,检查他的衣服有没有湿,闻言便道:“用完了?回去阿娘再给你拿几瓶。”
这段时间她有空便捣鼓,累积下来已经收集了好几瓶,够阿绥用很久。
阿绥却说:“不是,是被人抢了。”
“被人抢了?”
云挽反应过来,面露愠怒:“有人欺负你了?是谁?”
阿绥还未开口,刚上马车的陆长泽替他说:“是承恩公府的世子裴谦,他抢了堂弟的东西。”
裴谦去找阿绥的事,陆长泽这几日略有耳闻,两人同行出来的路上,他便顺口问了。
阿绥没有隐瞒,将下午的事简略告诉了他。
裴谦?
姓裴,又能入学弘文馆,云挽能想到的只有京城裴家。
陆长泽在一边解释:“三婶婶或许不知,这裴谦是永寿公主与承恩公的独子,一向被惯坏了,性子霸道得很。”
提起裴谦,他露出不屑的表情。
这种仗着家世和宠爱的纨绔,陆长泽一向看不上,不过是命好罢了。
这裴谦占着承恩公世子的身份,父亲是承恩公,母亲是公主,如此得天独厚的优势,非但不勤恳念书,还成了斗鸡走狗的纨绔,简直是苍天无眼。
云挽听到对方性子霸道,愈发心急,握住阿绥的胳膊,把袖子往上推,仔细检查上面有没有伤痕。
“他欺负你了?伤你哪里了让阿娘看看!”
阿绥抱住云挽,摇头说:“他没伤我,只是把阿娘给我的醒神露抢了,说给他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