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裕被周承烈挡着,也看不见李大哥的神色变化,他得到了想问的答案,也就没管那么多。
“李家升!你摆这副样子是做什么?!大伙儿现在都给你操心着,你家就剩你一个了,你还不打起精神赶紧把你娘的后事处理了!”
李家升突然冷哼一声,他猩红着眼睛慢慢抬起头,眼神是阴狠冷漠,说出的话也令在场所有人震惊不已,不敢相信这是出自亲身儿子的之口……
“卷个被子扔在三岗不就行了,有什么好处理的?”
三个要求
李家升这句话算是犯了众怒。
泉林村里的年轻人都在外面打工,留在村里的基本都是年龄稍大一些的,他们的思想也许会被大家说封建顽固,但他们将孝、义二字却看得很重。
这是扎根在他们骨子里的东西。
“李家升!你怎么说话呢!你怎么敢……”
“你娘辛苦把你拉扯这么大,你就这么对她”
“白眼狼,忘恩负义的东西!”
……
人群的口舌不停地在讨伐李家升,将他的内内外外骂了个彻底。
李家升面对众人的责骂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一句也没有反驳,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想的。
争吵了一早上,李家升还是没有表态,村长长叹了一口气,做主道:“大家伙儿辛苦辛苦,把人埋了吧,放这也不是个事。”
听到这话,几个壮年就主动走进了屋,两秒后,屋内响起一阵发呕声,其中一人受不了,又快速地跑出来,大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他苍白着脸,喊道:“村长!这样子怕是不止一两天了!”
村长面露沧桑,他闭了闭眼,慢慢地摆摆手:“等会儿再说,先想办法处理。”
李家升的邻居已经在这儿站了一早上了,他战战兢兢的,双目呆滞,似乎还没从今天早上看到的画面中缓过神来。
从昨天晚上睡觉开始,他就一直模模糊糊闻到一股异味,不清晰,但时不时就要在他鼻子周围转上一圈,导致他昨晚上入睡困难,后来把头蒙进被子里才渐渐睡着。
今天早上醒来后,那股味更大了,飘的满院子都是。
他们家和李家升家紧挨着,就隔了一面低低的土墙。他仔细闻了闻才发现是从隔壁传来的。他以为是李婆娘在处理鸡粪,就没管那么多。
早饭期间,他实在是受不了了,就去隔壁准备让收拾快点,这味儿影响太大了。
结果他踏进了隔壁院子却空无一人,鸡还好好的在鸡笼里关着,里面看着干干净净的。但他觉得他离异味的源头更近了,需要他稍稍屏息才能忍受。
好像是从屋里传出来的……
他边在院子里张望着,边走进了屋里。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现在是大白天,他却莫名感觉阴森森的。
进到屋里看到李家升正坐在板凳上端着碗吃饭时,他吊着心一瞬间放下了。
“喂,家升,你家啥味啊这么臭……”
眼神并没有安分的只定格在一处,土炕上的阴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看了过去。
盖着被子,没有任何动静的人形。
他只当李婆娘还在睡觉,便调笑着靠近:“好几天没看见你了,在家干哈哩……”然后瞳孔地震,“啊——家升、家升,你娘……!”
李婆娘的面目已经开始腐烂,现在尚能看见的皮肤上满是尸斑,身体浮肿,像是充了气一般。
李家升像是没发现这一幕似的,依旧大口大口的吃着饭,对邻居的大喊大叫熟视无睹。邻居平生第一次感到脊背生寒,看不见的死神扼住了他的喉咙,让他呼吸不顺。
他慌乱的跑出去,然后叫了人来。
村里几个大娘到底是不忍心,她们忍着味进去给李婆娘换了一身衣服,又拾掇了一下,看起来能稍微好一些。
村长叫来专门理这方面事的,把该走的流程都走了。李婆娘是病故的,村里人对此也不奇怪,年龄大了总会有各种各样病症,李婆娘打几年前就查出病了,当时家里还闹了一阵,街坊邻居也都听见了。
村民们在这里忙进忙出,李家升就愣愣的站在那没有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