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方便劝,你为什麽不劝劝他?」
李宪和玉真虽然不是一个妈生的,幼时的关系却还算不错,尤其是上了年龄之后,更是觉得亲人难得,加上亲哥哥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所以反倒与宁王这个异母兄有更多的共同语言。
只听她叹息一声:
「我也不是什麽都敢劝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我劝也没用,徒惹他不高兴,何必呢?」
宁王脸色阴沉道:
「早知如此,十八郎的婚事我来主持,也好过今天,你瞧瞧那些官员,哪个不是在看笑话?他就不能换个人吗?就抓着十八郎不放了。」
「阿兄勿要动气,」玉真叹息道:
「你的身体要紧,不要再因这些事情伤了元气,我知道你爱护对十八郎,可你这份爱护,过头了。」
他们兄妹这番话,永远不会传到李隆基耳里,骨肉之间发发牢骚,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李隆基难道不清楚宁王了一肚子火吗?
所以他才藉口议事,去了勤政楼,不给李宪发牢骚的机会。
李宪连连冷笑:
「过头了?是谁当初将十八郎给我送来的?我待十八郎胜过亲子,为的什麽?还不是因为是他的儿子?」
玉真耐心劝解道:
「问题就出在视如己出这四个字上面,十八郎呼你阿爷的那一天,圣人就已经不满了,你倒好,觉得十八郎这麽称呼你,还挺受用,我以前就劝过你,让十八郎改口,你呢?」
宁王冷声道:「没改吗?如今在外人面前,十八郎何时称我为阿爷了?」
「私下里也不行,」玉真一脸埋怨道:
「何人会有两个阿爷啊?十八郎的阿爷只有一个,那就是圣人,你呀,祸根早已埋下,而你却不自知。」
宁王冷哼一声,不满道:
「帮他养了六年,我还养错了。」
「好了好了,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玉真也是一脸无语,她现在经常在做这种和稀泥的事情。
当初圣人救令杨玉娘度,宁王便入宫与圣人大吵了一场,她听闻之后,两边奔波,不停的劝和。
毕竟她就这两个哥哥了。
眼下风头好不容易过去一些,今天就闹出这种闹剧,她也很心累啊。
所以一向不愿意掺和这类事情的她,今天与宁王一道去隋王宅,就是想给李瑁撑一撑脸面,稍作弥补。
至于见王维,倒在其次。
等到宁王和玉真公主抵达之后,府内才算是有了主心骨,原本混乱的宴会,
也重新变的正式起来,一切重归秩序,老郭家脸上的阴霾,也算是稍微化解一些。
李瑁请宁王与玉真公主入上首主位,他则坐在一旁,在堂内一片丝竹声中,
聆听两人的教诲。
这是该有的过程,新婚男子,自然需要接受长辈一番苦口婆心的教导,大意就是好好过日子啊,早点生孩子啊之类的。
「李适之也没有来吗?」崂叨半响之后,宁王在满堂的客人当中扫视几遍,
才皱眉道。
李瑁小声道:「他派人打过招呼了,希望我能够多多包涵,身居宪台,位高权重,是应谨慎一些,孩儿能够理解的。」
玉真闻言,也是叹息一声,这都叫什麽事啊,李适之身为宗室,前来恭贺是光明正大的事情,如今也要避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