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琦冷哼一声道:“下不为例。”
等众臣行过礼后,赵尚高坐龙椅上道:“今日的朝会主要有一个议题,那就是银夏路与青塘路的下一步行政规划,韩相,你先说说吧。”
“诺,官家。”韩琦拱手回道。
韩琦干咳一声道:“诸位同僚,经过中书省的商议,暂时决定将银夏路分为银州路与夏州路,将青塘路分为青海路与青塘路,每一路设三郡,彻底取消自治,军、民、刑分开,与中原郡县无疑,大家可有异议?”
韩琦话音刚落,整座大殿顿时就炸开了锅,关于青塘与银夏路的事,这些年大家其实都是各抒己见,要不然也不会拖这么长时间了,主要分为两派,一派觉着民族自治省事、省力,另一派的意见是加强中央集权。
其实这件事可大可小,要是往大了说,那就是关系国体,往小了说,也就是帝国一隅的事。
开封府尹陈尧佐第一个站出来回道:“启禀官家,老臣不建议韩相的办法,大战在即,吾等不可分心,此其一也;其二便是民族自治已经深入人心了,若一旦废除,当地百姓恐怕会心怀不满,于朝廷而不利,官家大可缓缓而行,不必急于这一时。”
韩琦冷哼一声道:“陈大人此言差矣,当初大军初定,各地民心不服,所以朝廷才给了他们许多特权与自主权,青塘回归我大宋已有十五年之久,银夏也差不多有十年了,这么长的时间,朝廷给的特权已经够多了,再说现在当地百姓也已经富裕起来了,这个时候正是收回这些特权的大好时机。”
“韩相此话何意?”陈尧佐皱着眉头问道。
韩琦冷笑一声道:“我大宋怕的是穷人造反,但却不怕富人造反,若他们真敢反,我大宋上百万大军也不是吃素的。”
“韩稚圭,你这是准备割韭菜啊?若真的这么做,西北一定会有人造反,这样你便可以名正言顺的出兵了,顺便将西北之地再收刮一次,韩稚圭,你好毒的心啊!”陈尧佐大怒道。
韩琦摇了摇头道:“陈大人,你我其实都明白,要想彻底收复青塘、银夏二地的民心,还需要一场血与火的洗礼,你又何必在此当圣人呢?”
陈尧佐破口大骂道:“吾等所学乃圣人之道,不像你……”
这时上面突然传来了赵尚的斥责声:“够了,陈尧佐,汝张口圣人,闭口圣人,可曾记得圣人还说过“华夏入夷狄则夷狄之,夷狄入华夏则华夏之”这句话呢,若那些人真的心向大宋,朕绝不会乱杀无辜,至于那些野心家、心存故国者,朕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陈尧佐反唇相讥道:“官家,您要做商纣、夏桀这等暴君么?”
赵尚大怒道:“汝,朕不用矣,此事就这么定了,若再有人敢劝谏,那就是毁朕的大宋,朕绝不轻饶。”
说完赵尚便气呼呼的离开了。
韩琦松了一口气,来到陈尧佐身边叹道:“此事便是文彦博与曾公亮两个封疆大吏建议的,陈大人身在中枢,又怎能赶上文、曾二人看的透彻?”
陈尧佐摇了摇头苦笑道:“看来老夫这个官是做到头了,老夫也没有恶意,只是不想再流血而已,老夫就是不明白,此事完全可以缓缓行之,官家为何会使用如此激烈的手段呢?”
韩琦笑道:“陈公,你去一趟西北就明白了,欧阳修从西北回来,也是大力支持此策。”
“多谢韩相教诲,老夫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