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樵夫神神叨叨,景德挽着他爷爷,无暇分神,倒是万木春感觉胸口的玉佩猛地一蹦。他的眉毛也跟着大跳,隔衣按住玉佩,心底传音道:&ldo;祖宗,就一会儿,能不能忍忍!&rdo;
万木春叫苦不迭,这玉的的确确是好玉,但可惜早已通五感有六识,成了妖。这祖宗最厌烦别人碰它,修为又远在万木春之上,镇压得万木春只好把它悬在外头,往凡人聚处钻。
哪晓得今天突然冒出个顾途,直勾勾盯着玉佩看,总让他觉得这人认出了什么。
玉佩没有出声,但万木春无端觉得他冷笑一声,凭空打了个寒颤。
顾清眠看了眼万木春,但见他神情凝重,作西子捧心状,关切问:&ldo;万道友,可有不适?&rdo;
万木春心中咆哮,面上平静,冷声道。
&ldo;不曾。&rdo;
尽管菡萏瓷未炼成,但顾清眠治醒了景承,景家爷孙便央他留一宿。他也笑纳,随意脱了外袍往地上一罩,马虎算作床。
衣袍虽不显眼,却是上好的料子,勾在地上扯出几道裂口,顾清眠混不在意,凑至万木春跟前,拍他肩问:&ldo;万道友,接下如何?继续留在景家?&rdo;
万木春不动声色让开,眼皮一掀,冷冷道:&ldo;未必,明早可能去翼州。&rdo;
顾清眠笑道:&ldo;可巧,我也去翼州。&rdo;
万木春:&ldo;哪个翼州?&rdo;
顾清眠:&ldo;羽田共的翼州。&rdo;
万木春一顿:&ldo;许是我念得不准,是去豫州。&rdo;
顾清眠:&ldo;可巧,我也念得不准,我也是去豫州。&rdo;
屋外虫声悉悉索索,一声叠着一声。
万木春沉默片刻,看向顾清眠,对方那张脸面带笑意,一时竟看不出是真傻还是假傻。他又顿了顿:&ldo;老爷子现下情况不好,我要呆上一两个月再走。&rdo;
顾清眠拍手笑道:&ldo;太巧了!我也预备呆上两月再走。&rdo;
万木春:&ldo;……&rdo;
这位兄弟,你图谋不轨也表现得太明显了。
万木春客气道:&ldo;是么。很好。&rdo;
语罢,他躺下,翻身道:&ldo;天色不早了,快些睡吧。&rdo;
长夜漫漫,各怀鬼胎。
月色在夜色中挣扎,到底不敌,渐渐消隐,徒留墨色的云欺瞒天地。
唯有顾清眠一夜好眠,醒来定神一看,发觉万木春已然不见。
消失的不止万木春,还有景家人‐‐想来这人怕顾清眠迁怒,带着景家爷孙一并走了。
顾清眠沉思片刻,恍然大悟道:&ldo;对了,夜里也能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