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眠一时反应不来,他怔怔抬头,而后‐‐移不开眼了。
这就是,妖么?
碧玉为衣墨成发,鬓似刀裁,长眉如画。
四周乍起骚乱,子琀手中一提,将顾清眠打横抱起。一层青芒罩在他四周,除顾清眠外,再无人看清他面容。
顾清眠只觉口干舌燥。子琀的身上极冷,来自青冥玉的,带着死煞之气的冷,就着外头滚烫的岩浆飞焰,一重火一重冰,夹得他心口突突直跳。
子琀微微垂眸,那是一双上挑的,张扬而又放肆的凤眼。他不知何时已悬于高空,散开的青袍如九霄的云,舒卷之间,恍若欲雨长空。
睥睨众生。
底下有人喝问:&ldo;来者何人?&rdo;
子琀却全然不理。顾清眠只觉眼前一黑,紧接着,四周突起亮光。他茫然四顾,发觉这是一间简陋的石屋,零丁一张床,其他什么没有。
若不是这床是一张玉床,快同顾清眠那间拼上一拼了。
&ldo;你当真不懂剑术。&rdo;
顾清眠一愣,抬头,方看见子琀立于身前。四周墙壁悬着夜明珠,散发着浅浅柔光,照在这人双颊,愈发显得凤目薄唇,冷面如玉。
顾清眠不问他如何知道,只是规矩起身,规矩行礼道:&ldo;是。&rdo;
子琀进前一步。
顾清眠后退一步。
他又行礼,不卑不亢道:&ldo;前辈威压太盛,晚辈承受不住。&rdo;
子琀冷哼一声:&ldo;娇嫩。&rdo;
然而这满屋森冷妖气,却随话而去。
他转身,屋中凭空浮现一张木桌,上头是一个玉壶。子琀指尖一划,出现两个酒杯。
顾清眠道:&ldo;晚辈不喝酒。&rdo;
子琀皱眉。
不得不说,他生得太好,于是连皱眉都是好看的。
&ldo;就你们丹修规矩多。&rdo;
言罢,他直接对壶灌下一口。
顾清眠道:&ldo;程兄不拘这些,前辈大可把他叫来。&rdo;
子琀嗤笑一声。
&ldo;你不必旁侧敲击。&rdo;子琀手于墙上一抹:&ldo;这就是剑冢。&rdo;
顿时,墙上浮起亮光,竟照出那段独木桥。程舟正拖着伤势,一瘸一拐走在上头。
顾清眠一愣,却看子琀又灌下一口酒。
紧接着,墙壁浮起光影,层层叠叠是各式各样的剑修,走在不同的路上。而子琀,就坐在这满墙光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