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流程一一走过,宫女们又井然而退,将门闭合。顾朝歌眼珠稍动,微不可察地看了眼门。他于原地踌躇许久,终于走向床榻。
程舟刚预备捂眼,就听&ldo;嘭&rdo;的一声‐‐顾朝歌装得再好,到底魂不守舍,居然直接撞翻了椅子,向前一栽。
子琀飞身向前,然而手只是徒劳穿过他身体,另一双手,扶住了顾朝歌。
有佳人低语:&ldo;殿下小心。&rdo;
盖头落地,那人柳眉美目,红衣端正。虽姿容仪态有有些许出入,但二人还是一眼认出‐‐慕万水。
程舟一时都没顾上子琀,惊道:&ldo;我猜中了?别真是有什么爱恨‐‐&rdo;
不知为何,子琀偏不爱听这条猜测,一下堵住他嘴:&ldo;乱猜什么,仔细看。&rdo;
顾朝歌起身,松开她手,道:&ldo;多谢。&rdo;
慕万水颔首,后退一步。她眉目间同慕千山有几分相似,然而被胭脂遮了大半,只留下雍容华美。她年岁应当不大,所以这脂粉实在多了,以至不像真人,像带了副面具,下一刻便能上戏台,演个贤后。
顾朝歌说完,她道了句:&ldo;不谢。&rdo;
顾朝歌又道:&ldo;姑娘谦让了。&rdo;
慕万水沉默片刻,硬挤出两字:&ldo;没有。&rdo;
外头炮仗作响,一路淌进房内,总算将这屋里衬得有几分人气。
顾朝歌:&ldo;你兄长与我交好,你也不必太拘着。我‐‐也不会太委屈姑娘。&rdo;
一面说,他一面去拿红绳‐‐成婚前,自有礼仪嬷嬷又教了他一遍。
子琀侧脸,反到不想看了。
谁知不等他侧过,慕万水直接接过红绳,道:&ldo;不必,我自己来就好。&rdo;
顾朝歌停住,慕万水却笑了:&ldo;殿下,我那傻哥哥别人说什么是什么,还乐了许久。但你我心知肚明,这场联姻所谓何事。&rdo;
&ldo;皇家保慕家一世荣华,慕家保皇家江山永固。这根红绳,我担不起。殿下还是留给旁人吧。&rdo;
顾朝歌也笑了。他眼角有些狭长,压低眼睑,视线扫过,合着唇角卸不掉的笑,总有几分万事不上心的意味。他垂眸看她:&ldo;你担不起,旁人就担得起?&rdo;
慕万水抬眼:&ldo;殿下这话问得有意思。&rdo;
&ldo;说说看。&rdo;
&ldo;近年来年年北方大旱,西北三郡叛变,边塞外敌屡犯。&rdo;慕万水指尖蘸水,点在桌上,&ldo;按理说,今年也当如此。但就前几日,京城得信,难得北方回雨,反倒是南方、发了涝灾。&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