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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这的确是最好的法子。
可是,若是大动干戈的去讨伐拓跋,那暗五的模样被人瞧了去,他和他母妃绞尽脑汁瞒了大半辈子的身世。
就被人知晓了。
他看着臧暨笙灼热的眸子,他却退却了:“容朕思量思量。”
臧暨笙看着何晏庭的背影楞滞在了远处,他没想到他追随多年的兄弟,当了皇帝之后便犹犹豫豫的,丝毫没了当年英勇的模样。
他握紧了拳头便追赶了上去,跟着何暨笙进了偏殿。
风吹薄了何晏庭的衣衫,他似乎比着从前瘦弱了不少。
臧暨笙不解的问:“陛下,为何如此犹豫?”
“您从前可不是这样?”
臧暨笙的质问让何晏庭晃了晃神,从前的时候他是怎么样的?
明月穿云下佩剑征伐?
竹林下酒肆对酌几杯?
他恍然的似乎回到了西北征伐的时候,那时候他身边有着一个傻乎乎的小娇妻。
他不再困觉的时候老是因为母亲的惨死而惊醒。
他不会因为暗五的模样而做噩梦。
可是现在。
他是比山间巅雪都更孤寂的陛下。
他轻轻的勾唇笑着:“朕从前?”
他眉目一抬便垂下:“朕从前只是个落魄的皇子,如果不隐忍筹谋,就是别人的刀下鬼、板上鱼肉。”
臧暨笙微微蹙眉,他像是第一天认识眼前的何晏庭那般。
他眼神满是陌生不解。
“但是朕现在是九五至尊,万民之首,朕有万万千千黎民百姓。”他掀开了重重的红帐,像是血色吞没了他的衣衫。
“你打仗惯了,见惯了厮杀拼搏,但是朕只想少些杀戮。”
臧暨笙微微抬起眸子,他轻轻的哂笑了一声。
他第一次轻蔑的笑了。
还是对着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
狗屁社稷。
明明是人变了。
何晏庭听到了他的篾笑,他掀开帘子露出他瘦的不成样子的模样:“可这有关社稷安定。”
“容朕思量思量。”
何晏庭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思量什么。
他这些日子老梦起他故去的母妃,他像是稚儿想要得到他那个小娇妻的安抚。
偏偏他恨他恨得入骨。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惊弓之鸟,草木皆兵,像是不得安眠的尸体。
怎么登了这皇位之后,没一件顺心胜意的事呢?
臧暨笙声音像是寒江暮雪,他说:“陛下,您的犹豫和八年前我见到的您完全不一样。”
“那时候您意气风发,哪怕在朝堂上宫廷内被打压,还是不会害怕失败。”
怎么到了今日打一个拓跋,都要瞻前顾后的想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