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楚翊。后者呼吸一滞,挺拔的身躯震了一下。二人心心相印,默契地回忆起同一件事——压在御花园凉亭之下大蜥蜴。当时,楚翊断定这是在魇镇先皇。
“没错,在药材里,蜥蜴又叫马蛇子。”掌柜细心解释,“能消瘿散瘰,焙干后入药,可治癫痫癔症。粉末与香油混合,调敷于患处,可治疮毒冻伤。”
楚翊眉心紧蹙,追问:“他给三爷送过这东西?”
“这倒没有,不过给四爷送过。”掌柜捋捋胡须回忆着,“去年年初,有药商送来一条一尺多长的大蜥蜴,十分罕见,刘衡当成野味送给四爷了。”
“不对吧,他以前可是跟着三爷混的。”叶星辞纳闷。
掌柜压低声音:“其实,他和四爷素有来往,常送些药材。”
叶星辞恍然。
难怪,刘衡能在瑞王兼地案的后续清算中全身而退!原来一直都是墙头草。他看向楚翊,见男人的眸光凝重肃杀如两团黑冰,唇色苍白。
“逸之哥哥,你来。”
小两口快步来到生药铺后堂僻静处,头挨着头说悄悄话。
叶星辞直抒己见:“你在想,庆王是不是根本没把蜥蜴炒了吃,而是趁着御花园翻修,埋在凉亭底下,魇镇先皇?”
楚翊神色冰冷,轻轻点头。
“现在想来,去年中秋,庆王的表现有点奇怪。”叶星辞回忆那场令瑞王跌破红尘、直通佛门的宫廷夜宴,“当时,庆王也认为凉亭下压着蜥蜴是在魇镇属龙的先皇,要把这重罪加在你三哥头上。你三哥已经懵了,面对诘问没有反应。换一种角度想,他也许根本就不知道庆王在说啥。”
“人心难测,海水难量。”楚翊喃喃道,哀戚地捂额。
假如,蜥蜴真是庆王所埋,那实在令人悲哀。叶星辞替自己的“前夫”,胖墩墩的世宗皇帝而难过。他的三弟毒杀他,四弟魇镇他。
这还说明了一件事:庆王如今的阴险,不是瑞王所逼,而是他本性如此。或许,从恒辰太子薨逝后,他就起了和瑞王相同的念头。他不敢动手,便用阴邪的方式诅咒皇兄。
“不然,我们去一趟崇陵,问问你三哥?”叶星辞提议。
“没用。”楚翊否定道,“无论他有没有在凉亭下压蜥蜴,他都会说不知道。这事太悬了,一切都只是猜想,无凭无据。先攥在手里,别透露给任何人。”
一阵穿堂风,叶星辞忽然遍体生寒,紧了紧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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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叶星辞每日狂饮鸽子汤时,他敬重的太子殿下正被放鸽子。
第二次放了太子鸽子之后,夏小满仍频频被指名送药,却不准踏进东宫大门。众目睽睽,他就那么候着,往往一站就是大半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