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翊畅快地仰天大笑:“我要他御驾亲征,变御驾亲崩。”
此役,齐军一路败撤几十里,踩踏伤亡无数,被俘近两万。昌军伤亡千余人。
叶星辞让降卒在城下为同袍收尸、掩埋。派人宣讲,是他们的君王执意轮战攻城,鏖战三日,才使得上万青壮惨死。
并在北郊圈出战俘营,命降卒自行修建营房。
楚翊看出,他想收编俘虏。
夫妻俩猫在被窝里彻夜探讨,意见相左。
楚翊想,将这两万人送到北方垦荒屯田,因为短期内很难收编。维持原有建制,恐聚众反叛。打散编入我军,恐在各部滋生事端。
“我们的目标,是天下归一。”叶星辞有理有据地反驳,“这些,都是天地之间的子民。连收编两万降卒的能力都没有,何谈治理江南千千万万百姓?何况,我还有四哥。四哥在军中威望甚高,待他归顺,可将这两万人划给他统领。”
楚翊沉思许久,点了头。随后怅然一叹,说舅兄心如磐石,视忠孝如命,其坚毅超乎预料。
聊着,叶星辞又想起大笨。他伏在楚翊怀中,陷入沉默。
“你哭了?”楚翊轻声道,“眼泪落到我胸口了,好烫。”
叶星辞“嗯”了一声。
“在想大块头朋友?别难过,他舍生取义,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也许,比你我更清醒。”
“我没有朋友了,逸之哥哥。”叶星辞哽咽道。
“我们也是好朋友啊!罗雨,四舅,都是你的朋友。”
“不一样。你们身兼多重身份,而大笨,就只是朋友。是我在一无所有时,交到的朋友。”叶星辞拭去泪水,沉默片刻,又谈起战事:
“齐军士气大伤,明日起我们乘胜袭营,逼他们应战。然后,找机会攻取重云关。不过,难比登天。”
“令尊但凡读过几页兵书,就会选择龟缩不出。”楚翊判断道。
“还记得那道峡谷吗?”叶星辞抬起头,“我想,可率一队轻骑,从那迂回,探一探后方。”
“不可。”楚翊断然否决,“那时,我不想战,追求建立优势后议和。现在呢?追求终极的胜利。战略不同,打法不同。而且,那条路已不再是暗道,失了先机,有去无回。你啊,还是嫩。”
说着,在怀中人脸上捏了一把。嗯,确实很嫩。
“就你不嫩!冒着风险,就为射一箭。”叶星辞又冒火气。
“我只在与你有关的事上冲动。”
叶星辞无声地笑笑,轻吻男人的下颌,又向上寻到嘴唇。忽然,他想起最近的一项规划:“逸之哥哥,我想选拔几百个精锐中的精锐,单独操练。这些人要精通骑射,马战步战皆强,识文断字,识水性。”
“陪你吃饭啊?”楚翊调笑。
叶星辞弹了对方一指头,正色道:“最近,我常想起那次翻越雪山奇袭。敢死营的战力非常强悍,刚从雪山死里逃生,还能在佯攻喀留王城时以一当十。像这样的队伍,早晚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