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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谨丞叹了口气,他一拉缰绳,马匹的速度加快起来。一夜之间,三个人从禹州城跨过重重山脉,奔走过羊肠小道,等到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这才匆匆赶到了衢州城。
而在昨晚,衢州城早就被厥缁派来的小队兵马洗劫一空。
当那声炮响响起后,衢州城守卫的官兵,有些握起长枪飞速前来城门处守卫,有些则和那些百姓一般,跟着人流飞速四窜。
打头的厥缁兵马率先用厥缁铁蹄踏破城门,用弯刀挑开那名守城官兵的头颅,轻而易举地扫清了拦截的处处屏障。身后的那些兵马也随后,用弯刀破开守城官兵们的胸膛、腹部、挑开皮肉,剖开裂骨,看着那些鲜艳的生命死在了自己的弯刀之下。
衢州城的百姓皆都四下逃窜,一些幸运的百姓暂时得到了偏安一隅的幸免,而一些不幸的百姓则沦落到被残忍杀害的地步。
炮声仍然四起,打头的厥缁兵马拉紧面具,从袖子中拿出一枪火药,随后身后跟着数名厥缁兵马也学着打头厥缁兵马的模样,拉开火药线,直直地往两边四散炸开。
房屋破裂,暂且清安的百姓被碎瓦裂木砸死,一瞬间白日里生机勃勃的衢州城一夜之间变成血流漂橹的一座空城。
打头的厥缁兵马抓住一位跪地乞求求放过的百姓,恶劣地询问道:“衢州府在何处?”
那名百姓先是摇摇头,就被身后的一人一枪挑开胸脯,百姓感到疼痛时,才缓缓开口:“在、在。。。。。。不不不。。。。。。沿着这条大街继续往前走,走到中间就是衢州府。”身后一人点点头,随后毫不客气地用弯刀将那名百姓斩成两半,一行人的兵马的马蹄踏平那名百姓的身段,行色匆匆地往衢州府前进。
“叱罗焘,你放才说,这衢州府的节度使都走了?”身后的一人扶住面具,跟在那名叫叱罗焘打头的兵马身后,疑惑地道。
叱罗焘停住脚步,马声嘶吼,伴着马蹄的嘶吼,叱罗焘回头对那个人说:“萧太后在北明疆域里安插了不少眼线,这个月初衢州节度使李谨丞刚去禹州只为查案,可是查案罢了,这李谨丞居然赖在禹州城不回来了。”
时候不等人,叱罗焘又带着兵马继续按照刚才百姓的指点,往衢州府前进,他的声音又从前方传来。
叱罗焘:“还有一点,他们所探查之案和索命门有关。不得不说,这个索命门这等刺客组织,居然也帮了厥缁的大忙。若不是他们在天顺十五年将漠北陈府灭门,现在府主是陈自寒,这对萧太后来说要‘收买’漠北人情,根本不在话下,这是易如反掌。若是换成以前的陈从连,萧太后也不会如此大动干戈。”
复又继续:“我看这北明的时候到了,它存在两百多年了,然而厥缁这才存在了不到一百年——北明现在没了母后,没了皇子,没了东厂,光靠着晏都的那些侯爷晏都能撑多久?”
身后的那人喃喃自语:“按照萧太后的意思,应当是用我们当诱饵,先给晏都一份威慑,至于后续该如何做,就该看晏都那些官兵如何行动了。”
等到他们来到衢州府,几行人一勒缰绳,马匹不怕死般直直地向前冲去,府邸的雕花门被巨大的力道冲破,断裂成木块。衢州府那些官员赶紧抱着金银财产飞快地逃走,却在跨出门的那一刻,厥缁的弯刀划破他们的脖颈,截取他们的金银财产,塞进自己的囊中。
攻破衢州城根本不在话下,叱罗焘不禁赞赏起萧太后的能力。他从马上下来,看着厥缁的兵将衢州城的残余官员用绳子捆起来,叱罗焘便毫不客气地抡起弯刀,犹如游戏一般,直直地砍下那些官员一颗又一颗的头颅。
放下弯刀,刀尖的血液顺着步履滴落到地上,蜿蜒至李谨丞的房中。身后的人又从口袋里掏出火药,拉开火线,“轰隆”一声,整个衢州府刹那间四分五裂,沦为一片废墟。
叱罗焘转头策问道:“禹州城离衢州城很近。”他顿了顿,吩咐手下,“明早前李谨丞一行人定能赶回来,这些官员们的头颅,不妨就悬挂在城门处——反正现在衢州城基本上成为了一座空城了,明日李谨丞一行人前来,看到衢州府的官员们的头颅悬挂在城门,不知是如何心情。”
等李谨丞赶到的时候,叱罗焘早就带着厥缁的兵马,往相反方向奔去。他们重回衢州,而叱罗焘就带着兵马,伪装成厥缁派来贡奉的使节一般,摘掉面具,将其放进行囊中,装出和善的面貌,在禹州府短暂度日。
“李大人,这城门处似乎挂着一些东西——”傅旻指着远处城楼上那些黑色的“斑斑点点”,看向李谨丞。
李谨丞却顿住了脚步,不由得担惊受怕般后退几步。
陈应阑心下叫“不好”,但隐约能看到那些挂在城楼上的黑色的“斑斑点点”似乎有着五官,他转头看向李谨丞,道:“我们来晚了。”
说罢,便一挥马鞭朝着衢州城的城楼处奔去。
马蹄扬起纷纷灰尘,傅旻走上前拍了一下李谨丞的背脊,示意他追上陈应阑的脚步。具体发生了什么,李谨丞在衢州城当节度使这么些年,自然对府邸内那些官员的音容相貌尽数详细,他不可能没看见那些悬挂在城门处的“斑斑点点”,不是什么污垢污点,而是那人的头颅,再详细一点,正是那些官员们的头颅。
他拉着马,细细地看过那些头颅。这叱罗焘可真是万分贴心,用毛笔和汉字在头颅上各写了那些官员的名字,生怕李谨丞、陈应阑和傅旻不知道一般,在重要官员,比如知州,还特意用红色的朱砂写上了他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