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余淼淼都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身边一直有人保护着。
她今天被打了一顿,已经十分累了,草草吃过晚饭,不等头发干透,就随意裹了一条布巾睡着了。
最近天气越来越热,头一次享用的绷子床,睡得十分舒适,垫了两床被褥,底下也十分透气,之前的硬板床是比不得的,这种床虽然造价简单,但是胜在舒适,应该也可以赚钱,余淼淼带着这个念头,进入了梦乡……
灯下,赵蛮看着余淼淼额头上的一条血痕,以及发迹线之下的一片红肿,幽深的眸子里像是有两团火焰在燃烧。
人就在他的保护之下,居然还出了这样的篓子,随便村里一个妇人就能冲过来打余淼淼,这件事实在是赵蛮没有预料到的。
他这二十多年,除了在宫中,就是在打仗,接触的女人虽然不多,但是也不算少,他知道的女人也多半都是宫中的,她们斗归斗,要命也要命,但是却不会打架,反而表面上很和谐。
关于女人之间打架,他只能想象一副江湖女子对打的画面来,所以,他以为这个村子里很安全,至少阴谋诡计什么的,余淼淼是可以应对的,哪知道这世上有一种打架,叫做打滚抠脸扯头发。
听到暗卫的补充,赵蛮完全无法想象。
他伸手将余淼淼头上包着的布巾拿下来了,扯到余淼淼的头发,她“嘶”了一声,赵蛮在看见布巾上的头发,摸了摸她的头皮,余淼淼在睡梦中翻了个身,这会又牵动了腰上的扭伤,含含糊糊的哼了一声,又继续保持原来的姿势睡觉。
赵蛮的神色更加难看,余淼淼是他的,要欺负也只有他才能够欺负。
他说了会护着她,可结果呢?过去的不能挽回,就只能帮她出出气了。
他霍的站起来,大步流星的出去了,邱大夫听到动静也没有出来,继续闭着眼睛睡觉。
他就知道赵蛮要去找村里的晦气,可也没有打算拦着,在娘子都被人揍了,要是不做点什么,别人只会当你怂,连娘子都护不住,在这村里怎么立足?让底下跟着的人瞧见了,就这样的,谁信你能征战天下?
不光要找晦气,还要正大光明,理直气壮的不遮不掩的去寻晦气。
至于暴露身份的问题?除非这村里真的有别人埋的探子,不然也只会当成是村斗,一个男人为自己的娘子出头,这种事哪个村里不是隔三差五的发生,算不得什么大事。
要是真有探子,这一下说不定还能挖出来,清理干净,保证他不能把消息送出去。
邱大夫完全不担心。
至于屋外的新暗卫?他们吸取了被换走的暗卫的教训,他们是保护余淼淼的,赵蛮出来了,他们也没有动。
虽然好奇,他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待着,目送赵蛮往村里去了。
赵蛮没有先去找那个打余淼淼的人家,而是先去了田氏族长家里,他当初进村投亲的时候,邱大夫带着他拜访过族长,所以他知道。
今天逼迫余淼淼的人,都是田氏宗亲,没有这些人帮腔助阵,一个妇人也不会敢打人。
既然他们喜欢抱成团的欺负人,他就挨着打一遍好了,无非累一点。
打一个是打,反正他打了一个,田氏就会围上门来,打一群也是打。他要做的事情很多,敌人也很多,这个村子这点麻烦算不上敌人,他也没有打算浪费太多的时间。
这种方式虽然简单粗暴,但是最为有效,田家远离朝堂已经很久远了,他们弯弯心肠不多,跟信奉拳头是硬道理的人斗,其实最为简单。
至于为什么先去族长家里,完全是以前打仗形成的习惯,他习惯先从将领开始打杀,有辽兵来宋境内闹事,找不到是哪个兵,那就都算在将领头上。
更何况,他也忘记问了打余淼淼的那个家伙住在哪里!
赵蛮一脚踹开了族长家的院子门,院子里一条大黑狗“汪汪汪——”狂吠着冲过来,赵蛮顿足,一脚踢过去,这黑狗在地上打了滚,呜呜两声,缩在暗影里,不敢再出来了。
不过,这么大的动静也将院子里的人给惊动了,房间里顿时灯亮了起来。
“进土匪了这是?什么人连老子的院门也敢踹,也不打听打听我老田家是什么起家的!”
屋内说话的,是田氏族长的儿子,声若洪钟,的确有几分气势,很快就拿着柴刀冲出来了,是个四十出头的男人,身材魁梧结实,此时一脸的凶相,见到是赵蛮,男人目光一眯,语气十分不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