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俭顿时激动的道:“游大人,我二哥张勤……”
游利铭脸上更黑,“堵住嘴,在这里喧哗,不知所谓!”
张俭挣扎了几下,游利铭问他:“谁放你出来的?”
说着冲张俭身后正捂着张俭嘴巴的士兵努了努嘴,这士兵松开手,张俭不敢在大声,只小声道:“是余淼淼,赵蛮的妻子放草民出来的。”
游利铭冷哼了一声,一连果真如此的神色,道:“叛军的雕虫小技,也敢到殿下面前来丢人现眼。”
转向田青,语气略缓:“田校尉,此细作居心叵测,当杀之震一震那些叛军,不然何以面对昨晚和牺牲的儿郎。”
张俭待要说话,已经又被堵住了嘴,唔唔不能成言。
田青点头,一副恍然的样子,道:“莫不是城中叛军皆以百姓的身份混出城来,想要逃脱?殿下仁慈昨日也并未追究那些百姓,要真是如此……好个阴险的心思!”
游利铭没成想自己不过是开脱之词,竟然叫田青想到这么许多,倒是真的思考田青的话来,又觉得很有道理,赶紧冲一脸沉凝的田青拱手:“田校尉果然是心思缜密,我先去跟殿下汇报。”
田青冲他做了个请的姿势,游利铭点点头,又恶狠狠的道:“将此贼杀了,拖去叫叛贼看看。”
张俭被人捂着嘴拖下去了,边挣扎便是呜咽,可哪里敌得过后面的士兵,他挣扎之中白眼直翻,看着田青又有些哀求之色。
田青垂下了眼帘,神色淡淡的看向远处的天际。
张俭的确是跟他说了许多消息,比如毕阔和李鹏举都被赵蛮收复,那嘲讽朝廷的话本便是李鹏举写的,李似锦亦跟余淼淼关系十分要好,让他将消息上禀太子,将游历在外的李似锦抓了以要挟李家云云。
张家和太子的那点事还当他不知道么?
张俭的确没有错,只是,谁叫他正好撞上来呢。
也不能怪他要利用一番。
他要怪就怪张家为什么攀上了太子,偏偏又被放弃了,要怪就怪游利铭想要他死,要怪就怪他自己太蠢笨。
他田九不过是顺势推波助澜利用了一把而已。
天上的云层越发黑沉,已经是晌午了,却像是刚天明一般,田青缓缓的吁出一口气来,弹了弹鸦青色的夹袄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才往自己的营帐而去。
城外的兵马还会增援,而房陵城中,赵蛮的援兵久久不至,肯定是人心惶惶,除却忠于赵蛮的人,还有不少是这流放之地的,生死关头,人心难料,刘亭洲都想抓了余淼淼将功折罪,旁人更难说。
田家在房陵亦是百余年,从大宋开国便被流放于此了,他知道,这里的人若是急了,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城门前面在打仗,要是内部乱了,那就糟了。
他得让里面的人,必须跟余……家妹子一条心,不能乱了。
所以,出来的人,必须死。
……
张俭死了,被人挑在旗杆上冲着房陵城中人示威。
因为尸体是垂着头,城墙上的人看不清楚他的脸,余淼淼但见那人身材瘦削,绝对不是赵蛮,心中略松,却又有些诧异到底是什么人,竟然用来向他们示威。
等对方将张俭丢在城门口,周修武命人掩护,亲自将他拖了回来。
看着张俭,死活想不起这人是谁,倒是往来运送箭矢的人里面,倒是有认出来他的,顿时炸开了锅。
“这不是昨日才出城的那个书生么?先前还骂了夫人,现在怎么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