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手忙脚乱地架起孙嬷嬷,那老仆额头上的血糊了满脸,顺着皱纹沟壑往下淌,将衣襟染得猩红一片。
她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咒骂着,被两个粗使婆子半拖半拽着往外走,绣鞋在青石板上蹭出两道血痕。
周重云甩了甩马鞭,鞭梢在空中炸开一声脆响。
他斜倚在廊柱上,目光如刀锋般扫过院中众人:“还有谁想试试?”
仆妇们齐齐后退半步,噤若寒蝉。
宁舒蕴拢了拢素白袖口,指尖还残留着方才砸花瓶时的震麻。
那上等的青瓷花瓶碎了一地,倒是可惜了。
“小姐。。。”
燕儿声音发颤,手指紧紧攥住宁舒蕴的衣袖,“他们肯定去告状了。”
宁舒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无妨。”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随他们去。”
宁舒蕴漫不经心地目光扫过院中剩下的几个婆子。
那些平日里趾高气扬的仆妇此刻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连头都不敢抬。
被她一看,立刻缩着脖子往角落里躲,活像见了猫的老鼠。
果然,再没人敢上前来触霉头了。
她转身回屋,裙摆扫过门槛时微微一顿。
余光瞥见周重云高大的身影立在廊下,像一柄出鞘的利剑,将满院仆妇震慑得不敢近前。
阳光穿过梧桐枝,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他察觉到她的视线,转头望来,黑沉沉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方才的戾气瞬间化作了春水,温柔得让人心尖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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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院里,窦秀婉正在梳妆。
“夫人!
不好了!”
一个丫鬟慌慌张张冲进来,险些打翻了妆台上的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