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玲姐看着一路滴答在地上的血,一拍手赶紧催促杨改去找大夫。
王连越一直抱着昏迷不醒的清哥儿不松手,手一直微微颤抖,等着谷大爷来了后,才让出诊治的位置。
“没伤着要害,伤口注意勤换药,别沾水,别的就没什么了。”
王连越顿时松了口气,腿一软蹲坐在门槛上,他受伤的腿一直在打颤,现在根本使不上力气,他很后怕,怕自己再晚来一秒,就会永远失去清哥儿。
“你这么跑不要你的腿好了?”
谷大爷摇着头,掀开他的裤腿给他施针,治疗的时候王连越一直盯着床上的人儿,疼的一脑门冷汗也没有出一点动静。
“清哥儿?清哥儿你醒了?”
兰玲姐惊喜的叫出声,谷大爷上前去看,说醒了就没什么事了,王连越挣扎着站起身,看了一眼床上的人,便收回视线。
“我送送您。”
说罢,不等谷大爷拒绝就抬脚出门去,清哥儿侧着直起身子,也只能看见他的一抹衣角。
第17章病与卖身契
利箭的贯穿伤给他留下了永久的暗伤,让他再也不能长时间的运动,王连越没走几步便开始喘气急促,谷大爷就摆了摆手,让他回去了。
王连越犹豫着,站在破败不堪的大门外面,王二丑陋的嘴脸一直浮现在他眼前,薄薄的一张纸,价值二十两,可以买断清哥儿一生自由。
他咬咬牙,一拳锤在墙上,这笔钱王连越现在真的没有。
许久不见人回来,兰玲姐急的在屋里来回转悠,她心里着急得很,王二说的话,杨改可一字不落的跟她说了,那天杀的杏花村的,还真能做出来买卖儿子这种肮脏事。
她又气又急,却又做不了什么,只等着王连越回来,跟他商量商量,拿个注意。
“兰玲姐,”清哥儿忍着头痛支起身子,“我没事了,不早了你先回家吧,今天多谢你跟……杨哥了。”
他抿了抿唇,目光短暂的看了眼门外,他心里也在期盼,漆黑的夜里能出现那个人的身影,他侧卧着,被扯开的头发凌乱的搭在他瘦弱的肩膀上。
“哎,等会,一会我看着你喝了药就走,对了你还没吃饭呢,罪过罪过,怎么能让伤患饿着……”
兰玲姐念叨着走去了厨房,等她端着饭跟药回来,清哥儿还是保持着这个姿势。
夜已经很深了。
兰玲姐走之前放在床头的水早就没了热气,清哥儿眨了眨干涩的眼,收回了望向门外的视线。
他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清哥儿平静的想,一个接近了只会惹来麻烦的哥儿,哪个汉子都会识趣的躲开的。
清哥儿将脸缩进被窝里,眼泪一滴一滴的窝在脖颈处,一会这一块便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