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力小说

第76章（第1页）

&ldo;伽利略，&rdo;奈的声音像打雷，孩子们都吓呆了。&ldo;马上到这儿来。&rdo;

伽利略蹦蹦跳跳进来了，莫名其妙地望着母亲。

&ldo;你跟弟弟怎么说你爸爸来着?&rdo;

&ldo;你说的是什么呀?&rdo;伽利略装着一无所知地说。

&ldo;你跟我说爸爸可能是个坏人，因为他跟中村先生一样，都是日本人……&rdo;

&ldo;嗯。我不怎么记得爸爸的模样。我只不过说是也许……&rdo;

奈好不容易才控制自己，没有给伽利略一个耳光。她两手抓住男孩的肩膀。&ldo;年轻人，&rdo;她说，&ldo;要是我再听你说你父亲一个不字……&rdo;

奈说不下去了，她不知道怎么来吓唬，或者再说什么。她突然觉得被生活中的遭遇完全压垮了。

&ldo;请坐下，&rdo;她终于对双胞胎说，&ldo;仔细听着。&rdo;奈深深吸了一口气。&ldo;墙上这张地图，&rdo;她指着地图说，&ldo;表示的是地球这颗行星上所有的国家。每个国家都有各种各样的人，有好人，也有坏人，大多数人有好也有坏，很复杂。没有哪个国家只有好人，或者只有坏人。你们的父亲长在日本，中村先生也生在日本。我同意麦克斯叔叔的看法，中村先生是个很坏的人。但是他的坏，跟他是日本人没有丝毫关系。你们的父亲，渡边贤治也是日本人，但他是个最好的人。很遗憾你们都不记得他，永远不会真正了解他像什么样……&rdo;

奈停了停。&ldo;我永远也忘不了你们的父亲，&rdo;她轻轻地，就像在自言自语地说，&ldo;我还能看见他傍晚回到咱们新伊甸园那个家。他一进门，你们俩总一起喊&lso;嘿，爸爸;嘿，爸爸&rso;。他会吻我，把你们俩抱在怀里，然后带你们到后院去荡秋千。不管一天有多累，他总是那么耐心，那么著解人意……&rdo;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两眼充满了热泪。她觉得自己的身子也开始发抖了，就转过身去对着地图。&ldo;今天就下课了吧。&rdo;她说。

帕特里克站在奈身边，两人看着双胞胎和尼基在死胡同里玩一个蓝色的大球。那是半个钟头以后的事了。

&ldo;对不起，帕特里克，&rdo;奈说。&ldo;我没有料到会变成……&rdo;

&ldo;你没有必要说抱歉，&rdo;年轻人答道。

&ldo;不，有必要，&rdo;奈说。&ldo;多年前我就暗下决心，在伽利略和开普勒面前决不露出这种感情来，他们不可能理解。&rdo;

&ldo;他们已经忘了，&rdo;帕特星克沉默了一会儿说，&ldo;看看他们，完全一心一意去玩去了。&rdo;

正在此时，双胞胎兄弟为什么事争了起来。跟平时一样，伽利略在游戏中总好强，不守规则。尼基站在两个男孩子当中，专心听着每一句话。

&ldo;孩子们，孩子们，&rdo;奈喊道，&ldo;别吵啦……再吵，就得叫你们进去啦。&rdo;

又过了一会儿，蓝色大球蹦到街上，滚到广场那边去了，三个孩子嘻嘻哈哈地追了过去。

&ldo;你要不要喝点什么?&rdo;奈问帕特里克说。

&ldo;好的，我想……上周大力神带来的那种淡绿色的柠檬汁你还有吗?那很好喝哩。&rdo;

&ldo;还有，&rdo;奈回答说，弯腰到放冷饮的柜子里去拿。&ldo;顺便问问，大力神呢?几天没看到他了。&rdo;

帕特里克哈哈笑了。&ldo;理查德叔叔成天缠住他搞那个翻译机，就连艾莉和阿切每天下午也跟他们在一起。&rdo;

奈递给他柠檬汁，他道了谢。

奈喝了一口自己的饮料，又回到起居室。&ldo;我知道你今天早上想安慰本，&rdo;她说。&ldo;我没让你去，因为我非常了解你弟弟……他自尊心很强，不要别人同情。&rdo;&ldo;我理解，&rdo;帕特里克说。&ldo;本今天早上多多少少意识到甚至连小尼基‐‐他还认为是个小娃娃的‐‐都能很快在学习上赶过他。这一发现使他震惊，又叫他想起自己的缺陷。&rdo;

地球图还挂在墙上，奈在地图前站着。&ldo;这张地图上的东西对你没有什么意义。是吗?&rdo;她说。

&ldo;不见得。&rdo;帕特里克回答说。&ldo;我当然看过许多图片和电影，我像双胞胎那么大的时候，我父亲常常跟我讲波士顿，秋天新英格兰树叶的色彩，还有他跟他的父亲到爱尔兰去旅游……但我记得的是其他一些地方……纽约老家非常生动，还有诺德号，我们在那儿度过的岁月令人惊讶不已，&rdo;他停了停。&ldo;鹰人!多有意思的东西呀!我记得它比记得我父亲还清楚。&rdo;

&ldo;那么说，你认为你自己是只小鹰吗?&rdo;奈问道。

&ldo;这个问题很有意思，&rdo;帕特里克答道。他把饮料一口气喝完。&ldo;你知道，我从来没有想到这一点……当然我认为自己是个人。但是，小鹰?……我想不会吧。&rdo;

奈伸手去摸地图。&ldo;我的家乡南奔，要是还大一点，就会是在这儿，在清迈南面。我小时候在那儿住过，有时候似乎不可想象。&rdo;

奈静静地站在帕特里克身边，手指头围绕泰国的疆域画了一圈。&ldo;一天晚上，&rdo;她后来说，&ldo;我正在给孩子们洗澡，伽利略泼了一杯水在我头上。突然，我十四岁那年跟表兄弟们在清迈度过三天的情景，清清楚楚出现在脑海之中……那是四月的泼水节，城里每个人都在欢度泰国的新年。那天晚上我跟表姐翁丽坐在电动小卡车后面在城里兜风。车开到那儿，我们就泼一桶水在别人身上‐‐他们也朝我们泼水。我们笑哇，笑哇。&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