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无为温言道,“先生若是想家,此番便可与无为一道归去。”
“归去?”男子摇头道,“归不去了,归不去了…秦国危矣啊危矣!”
严无为笑了,“先生何出此言?”
“敢问严姑娘——秦国,最近胃口可还好?”
“嗯?”严无为勾了勾嘴角,不解道,“先生此话怎讲?”
“吞了巴蜀,降了鲁国,现在又耗上了赖国……胃口如何?”
“自是好的。”严无为举了筷子夹了一口笋子吃,道,“先生不满?”
“那倒不敢,只是与严相是故人,既是故人,便有几句话想对严相讲。”
严无为细口嚼着笋子,眉眼舒展,又饮了口酒才将其入腹,“嗯,好笋好酒好厨艺。”
“严相以为如何?”
严无为反问道,“先生又以为如何?”
男子一怔,似乎没料想到严无为会是这样一副不急不慢的态度,一时心里没了底,不由急声道,“严相难道不怕列国群而诛之吗?!”
“诛之?诛谁?是诛我严无为还是谁?”
“秦国——”
“哦…”严无为用手娟轻轻擦了下嘴,又道,“先生曾在秦十来载,难道竟不知我秦国立世百年,靠得不是国富民强,而是手里的秦剑吗?我大秦之锐士,天下列国——谁敢与之争锋?!”
“一国不敢,那七国呢?十国呢?二十国呢?严相不怕吗?”男子咄咄逼人道。
“若是怕,我又怎会孤身入楚?”
“若是不怕,秦太子为何随之?”
严无为轻柔一笑,“先生想动我秦太子?”
男子摇头,“我只想与严相说道几句。”
“哦?”
“严相可知我王现下所谋何事?”
“楚王非我王,与严某亦未同榻而眠,所谋何事,严某作何会知?”
男子一怔,似乎是没反应过来刚才那般…那般孟浪的话是出自眼前这个文文弱弱的女子之口,他顿了好久,才有些无奈道,“严姑娘…你这般……”
“如何?”
严无为这副淡漠的模样又让男子想起了那好多年前的旧事了,那时的他还是一名游学士子,在黔州州郡旁的一村中当教书先生,挣的不多,也就混口饭吃,那时的黔州还是现在的秦王的属地,十几岁的年纪就将那苦寒之地打理的井井有条,那时的秦王还只是个公主,有时候天气好还会带着随从出城游玩,也就是这样,他才认识了严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