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宁国府也是孟皙一党中人,贾蓉所作不过功过相抵。论功行赏时候,自然没他的份。却也没人限制贾蓉自由,这不,天亮后,战场清扫完毕,大队人马都回了京。林如海被宣入行辕主持事宜去了,贾蓉没人招呼,得了令牌,独自回了府。
贾蓉到了宁荣街,一眼瞅见街上军兵,便知昨夜这里八成也都是刀光剑影,不禁暗自庆幸。
而宁国府门前看守之人名唤王铨,也是京郊大营军兵,却不认识贾蓉。
幸好贾蓉有通行令牌,还有贤亲王府腰牌。待贾蓉通报姓名后,王铨想了想所得指令‐‐许进不许出,大方放了贾蓉进门。
而宁国府内,贾珍自打半夜里火把亮起,便几乎吓出病来。
全因他心中有鬼,人虽不在围场,却听了贾蓉的话,知道胜败在此一举。待贾珍亲自去大门口打听后,得到与贾母一般无二的回答,甚至语气上远远不如时,贾珍便知大事不好,一跤坐倒,登时人事不省。
尤氏和秦可卿张罗着将他送回房里,贾珍便发起烧来,满嘴胡话,有些话语甚至不能让人听见。尤氏无奈,只能独自困在他床前伺候。
幸亏秦可卿持家有方,还能震得住下人,宁国府才没有乱起来。
这会儿,贾蓉回来了,人都快走到自家院子里,秦可卿才得了信,赶忙迎出来。
秦可卿一见贾蓉,眼泪便止不住地流下来。
贾蓉也哽咽难言,一把将秦可卿揽进怀里,好半晌才道:&ldo;放心吧!我们不会有事。但是,但是……&rdo;
秦可卿心里隐约有了猜测,抬起头来,通红着双眼问道:&ldo;他,他死了吗?&rdo;
成王败寇。秦可卿了解孟皙的性情,败对于他来说,就是死。
贾蓉点点头。
秦可卿复又低下头,喃喃道:&ldo;我料到了。可是,他比我聪明了那般多,怎么会猜不到?&rdo;
泪水随着她的话语滚落,湿了贾蓉的胸口。
&ldo;蓉儿,蓉儿,可是你回来了?&rdo;贾珍挣扎着从房里冲出来,正看见贾蓉与秦可卿抱在一处。
秦可卿闻声,忙推开贾蓉,低头飞快抹干眼泪。
贾珍却看也不看她,在尤氏搀扶下,直奔贾蓉而来。
贾蓉望着不过一夜之间看去竟像是老了十几岁的父亲,冷若冰霜的面孔上还是有了一丝松动。
&ldo;蓉儿,蓉儿,你跟爹说,王爷、王爷他是不是,是不是……&rdo;贾珍狠狠抓住贾蓉手腕,状似疯癫地问道。
贾蓉本还想让父亲多担心一阵,进而彻底死了参与夺嫡的心思,此刻见他这样,再不忍心,先摇头后点头道:&ldo;孩儿向圣上检举了孟皙。孟皙谋逆行刺被抓现行,如今已经以死谢罪。圣上隆恩,将其贬为庶人,全家流放平安州。&rdo;
贾珍再次两眼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