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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的昆仑玉就这样被碰掉了一小块,他心疼地几乎要跳起来。
授业恩师赠的琵琶,他向来珍爱有加,如今却因为那人坏了一角。
他一边使了钱让人去寻玉匠给自己再刻一只一模一样的,一边在心里将顾眇又记了一笔。
却怎奈那人偏偏得罪不得。
据少卿所说,此人本来画技高超,眇了双眼以后脾气变得古怪,几次三番寻死觅活。
少卿受了请托照看顾眇,请托之人还希望能得他一副画。
这个任务就交给自己了,不管用什么办法,只要他肯作画就行。
至于请托的人是谁,又要画什么画,少卿没说,他也不敢问。
他只问了一句:“为何是我呢?”
少卿闻言便笑:“睐儿玉手琵琶名噪京师,撩得动天下人的芳心,还怕激不起一个画痴的心气吗?”
这能一样么?睐儿心中嘀咕,嘴上却不敢再回。
以琵琶之曲激起志气,睐儿虽以技艺自矜,但也不敢说真能做到。
更何况如今琵琶损伤,不够完美的琵琶他是不弹的。
*
过了一日,睐儿心中仍旧有气。
推开那人的房门,对方那气定神闲的作派更是激起了他心中的怨怼。
“做这清心自持的样子给谁看呢?”他讥讽开口,“我问你,我那张弹琵琶的小像是不是你画的?”
顾眇手中的笔啪地一声掉进桌子上的纸堆里,在本就满是墨汁的纸上又重重添了几笔。
睐儿只管好整以暇地望着对方僵硬的脸色。
他本不愿说破对方这隐秘心思的,是这人自己不识趣,偏要装什么清高。
一只手伸到了面前,睐儿疑惑:“干什么?”
“还我。”顾眇的语气异常冰冷。
“把我的画还我。”他又添了一句。
“呵!那是我的小像,凭什么给你?”睐儿高昂头颅。
“再说。”他铆足了劲儿要激对方一下,“我已经交给肖少卿了!”
顾眇的脸色果然阴沉了下去。
缓缓贴近眼前的人,察觉到对方在轻微地颤抖,睐儿轻蔑一笑。
这种假清高的人就是如此,做着高高在上不染凡尘的样子,内心里其实还比旁人更为腌臜,如今心思被揭破可不就气地抖如筛糠?
到底还是对自己动心了,哪怕他是个瞎子。
看来自己也并不全靠一张脸。
睐儿轻抚自己的脸颊,双目弯成月牙,展露一个绝美的笑容。
“食、色性也,顾先生不必觉得羞赧。”
说着,他就抬手轻触对方的脸颊,身子渐渐欺近。
“枕席之乐妙至毫巅,正可以让先生灵思如泉涌。”
“别碰我!”顾眇移开了自己的脸。
闻言,睐儿只当他继续在演。还待近前,下一瞬却听到了个冰冷异常的字。
“脏。”
“什么?”他一时有点愣神。
顾眇没有说话,而是迈步朝他走了过来,但已经反应过来了的睐儿只连连后退,生怕对方碰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