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只是晕了过去,并无生命危险,只是脖子上被掐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黑色手印,仿佛是恶魔留下的印记。
确认小道士没什么大碍后,我这才感觉到自己手上的伤口传来的剧痛。
刚刚因为情况紧急,割得实在太深了,到现在鲜血还在不停地流淌,几乎将整个手掌都染成了一片刺眼的红色,此刻那疼痛犹如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袭来,疼得我冷汗直冒。
我强忍着疼痛,翻过手掌查看,只见伤口上面竟浮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黑雾。
仔细一看,哪里是什么黑雾,分明是一只只针眼大小的小虫子。
它们正疯狂地啃食着我伤口周围的血肉,那场景令人作呕。
此时,我的伤口周围已经被啃得血肉模糊,翻绽的血肉里面密密麻麻全是这些细小的东西,甚至隐隐能看到里面白花花的骨头。
我又惊又恐,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这恐怖的场景让我忍不住一阵恶心,难怪刚刚疼得我几乎要昏厥过去。
慌乱之中,我瞥见旁边有个水缸,里面的水是满的,上面还漂浮着一些杂物,想必是蓄的雨水。
此刻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急忙跑过去,一把将手浸在水里,拼命地甩动,试图把这些可恶的虫子甩下来。
然而,这些虫子异常顽强,就像生了根一样紧紧黏在我的血肉上,任凭我怎么用水冲洗,它们依旧纹丝不动,反而像是受到了刺激,啃食得更加疯狂。
“这是尸虫,这么洗是洗不掉的。”
就在我感到绝望之时,小道士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悄无声息地走到了我的身后,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在这寂静的氛围里显得格外清晰,把我着实吓了一跳。
他轻轻地把我的手从水里拿出来,此时我已经觉得这只手快要废了,疼得完全失去了知觉,仿佛不再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只见小道士神色凝重,从怀里掏出一张黄符,接着毫不犹豫地咬破自己的手指,用自己的鲜血在黄符上写下神秘的血咒,为其加持力量。
随后,他将这张蕴含着强大力量的黄符,稳稳地贴在了我的伤口上面。
那些虫子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的降临,或者是惧怕小道士的鲜血,竟纷纷开始往我的伤口里面钻进去。
“啊……”我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那感觉,就仿佛上万只蚂蚁顺着血管,疯狂地往我的骨髓里面钻,痛得我几乎要晕厥过去。
“忍住点!”小道士神情严肃,口中快速念起咒语。
随着他的念咒,手上的黄符开始发烫,紧接着燃烧起来。
虽然那些虫子不过针眼般大小,但我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它们在火焰中拼命挣扎,发出细微的“滋滋”声,最终被烧成了灰烬,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道士急忙从自己身上用力撕下一块布条,动作娴熟且细致地将我的伤口层层包裹,缠得严严实实,仿佛要将所有的伤痛与外界隔绝开来。
“那他们该如何处置呢?”我不禁开口问道。
此时,天色已逐渐破晓,哪怕是身处这偏僻幽深的山坳之中,也终究迎来了光明降临的时刻。
再看老太太的院子,一片狼藉不堪,犹如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斗。
白家老爷白宏远被我用定尸符稳稳定住,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而那独眼老太太,嘴巴里还塞着玉牌,处于昏迷不醒的状态。
地面上,到处都是血雾消散后残留的斑斑血滴,宛如一幅诡异的画作,诉说着昨夜的惊心动魄。
小道士缓缓踱步过去,俯身捡起那把透着寒光的铜钱剑,随后又走到独眼老太太身旁,凝视片刻后说道:“还是把她抬到屋里去吧。”
令人意外的是,老太太的身子极为轻盈,我轻而易举地便将她抱了起来,轻轻放在了她那张略显陈旧的床上。
思索片刻后,我从行囊中拿出一支安神香,轻轻点燃,郑重地插在她的床头,随后小心翼翼地将她嘴里的玉牌取出。
此时,我惊讶地发现,她嘴里那如同猫科动物般尖锐的牙齿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口普通的牙齿,仿佛昨夜所见的那般惊悚场景,不过是我脑海中一场荒诞不经的错觉。
小道士由于昨晚被独眼老太太那凶狠的一脚踢中,受伤着实不轻。
经过一番考虑,最终决定由我将白家老爷子的尸体背回去。
当我艰难地迈出乱葬岗时,下意识地回头望去,恍惚间,似乎看到草丛中闪过一道白色的人影,那身影一闪即逝,快得如同幻影一般,令我心生疑窦。
在返程的路上,我心里不知多少次涌起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
还好我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身体里还积蓄着几分力气,才能勉强支撑着这一路的负重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