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还在闹腾,赵氏总算从后院赶来,拿了根竹竿在廊柱上敲得“哗啦啦”响。
“怎么了、怎么了!老头子你发什么疯!”
“哪里是我发疯,你这好媳妇,出去与外男私会!”
“怎么可能?韵芝怀着你的孙儿,能跑去会什么外男?”
“亲眼所见还能有差?!”陈友富愤怒道,“今日我去茶馆,在楼下大堂亲眼看着那说书的上去,入她雅间,又满脸绯红下来,你说不是她私会人家是什么?!”
熊韵芝听到公公这个说辞,心中一沉。方才在茶馆内,那书生只是在门口站着,并未进屋,但楼下看不真切。如今陈友富正在气头上,想必也不会听她辩解。她正在思考如何应对,却不想熙和那个丫头冲动,朝着老太爷、老夫人嚷嚷起来。
“是那个书生非要上楼答谢小姐赏钱,哪是老太爷说的那般不堪!”
“混账!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你这小蹄子的账还没算呢!到时候一并拉你们去沉塘!”
赵氏听到双方争执,心中烦闷,将手中竹竿猛地顿地,大喊一声:“够了!都住嘴!”
陈友富气性稍微消了些,但还是愤愤不平的样子。熊韵芝面色凝重,将熙和拉到身后。
赵氏看了看两方,先问熊韵芝。
“你爹说的可是真的?你真去会了那说书的?”
婆婆眼神凌厉,熊韵芝的心也越来越沉。
“那人是来谢恩的,这几日听书,赏了些银子给他。妾没想到他会记得这事,专门上来。”
“你还去了好几次?”赵氏冷脸道,“为何每次都去那里?打赏的人那么多,为何又专门找上你?!”
熊韵芝没法解释这些,她不能说觉得那人讲得好,欣赏他的口才表演,更不能说每次熙和打赏给的多,所以让他留意。
因为无论怎么解释,这些赞美和特别的对待,都会成为她心猿意马、红杏出墙的铁证。
熊韵芝面对婆婆的这番质问,怔愣在那里,让婆婆心中已经对丈夫的话相信了七八分。
而另一方面,熊韵芝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可怕的下午,贼匪撕烂了她的衣衫,原本至亲的人突然变了嘴脸,无端的嫌弃和责骂伤透了她的心。
但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呀!
她明明没有犯错,就是正常的出去养家,或者出去闲逛,他们明明是知道的呀,为什么又要拿这些事情来侮辱她?
熙和见到这个场面慌了,立刻跪下抱住赵氏的腿,不住的哭诉,连连磕头。
“不是,老夫人您听奴婢解释,都是奴婢的错,您打奴婢吧。奴婢想着小姐前段时间没日没夜太辛苦了,趁着在家养胎闲暇,才带她每日去城里玩的。那个说书的地方,也是奴婢找的。小姐心善,听了书就想着给点赏,是奴婢没搞清楚情况,给的赏钱多了,那人非要感谢,也是奴婢没想到避嫌这一层,将人带上去的。夫人,您责罚奴婢吧,真的和小姐妹关系!”
赵氏冷着脸没有做声,熊韵芝叹了口气。
“熙和,别跪了。你只是丫鬟,行为不检是妾的错,你担不起这个责任的。”
“不,小姐,是奴婢的事,呜呜呜,早知道奴婢绝对不会答应那个说书的……小姐,奴婢害了你……”
陈友富看她们这般,顿时又生气起来。
“少在这里唱戏,我都看见那书生上楼去你房里了。”
“没有,明明只在门口!”
赵氏皱起眉头,手中竹竿砸在地上咔咔作响。
“让你们都闭嘴的!不要吵!”
陈友富不甘不愿闭嘴,熙和跪在地上哭,熊韵芝将熙和拉起来,卫鸿雁有些担忧,护在两人身前。
“既然韵芝的确与外男见了面,还有了纠葛,便先禁足吧。等吉发回来再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