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些微顿了顿,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决定将心中的疑虑说出来,“这玩意儿,怕是个赝品。”
“能仿到这种地步,背后必定是高手中的高手。”说这话时,陈阳的声音有些发紧,心里清楚这面铜镜虽算不得极品,但也称得上是精品了,若是赝品,实在令人惋惜。
“赝品?!”老许猛地转过头,瞪大了眼睛,脸上的惊讶之色怎么也掩饰不住。
他下意识地伸手想要接过铜镜仔细查看,却又停在了半空中,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你确定?这玩意儿我瞧着挺开门的啊!品相完美,包浆自然,不像假的呀!”
陈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铜镜举到眼前,眯起眼睛,手指沿着一条龙的轮廓慢慢移动,最后停在了它的眼睛部位。
他轻轻点了点那位置,缓缓说道:“问题就出在这纹饰上,尤其是龙的眼睛。宋代官造的铜镜,对细节的要求极高,真品的龙眼应该是微微凸起的,有着明显的立体感,这样才能在光线下呈现出层次分明的质感。”
“你再看看这面镜子上的龙眼,几乎快和平面融为一体了,模具的精度显然不够。”
老许顺着陈阳手指的方向看去,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脸上依旧带着疑惑:“这…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吧?兴许是年代久远,磨损严重导致的呢?”
“上仪器了么?”陈阳没有直接回应老许的质疑,而是侧头问道,“查过铜镜成分么?”
老许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自信:“这双龙铜镜,品相如此开门,还需要上仪器?凭肉眼就能看出是真品!”
陈阳抿了抿嘴,将铜镜轻轻放在桌面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他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语气变得更为谨慎:“老许,我知道你经验丰富,看东西准,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查查吧。”
他顿了顿,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东西的铅含量,恐怕超标了。”
“啊?”老许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陈阳,嘴巴微张,半晌才挤出一句话,“这…这都能看出来?你小子,不会是在逗我吧?”
陈阳微微一笑,笑着表示,这是自己的秘密,等结果出来了,自己在向老许解释他的推理过程。在古董鉴定这个领域,每一次判断都需要扎实的知识和敏锐的洞察力。
最后一件宋三彩银锭枕,映入眼帘,这件珍品长约二十五厘米,通体施以三彩釉,宛如天工巧夺,将大自然的绚丽色彩凝结于一方小小枕上。
两端翘起如元宝,似乎在诉说着古人对财富与安康的美好祈愿。中间凹陷处有精美的印花纹饰,细腻入微,每一朵花、每一片叶都栩栩如生,仿佛能闻到淡淡的花香。
作银锭式的造型,既实用又寓意吉祥,古人睡梦中或许还能梦到金山银山。三彩色泽斑斓,如映日之霞,在光线的折射下变幻万千,美不胜收。
釉面上青、黄、白三色交织,时而如春日里的新芽,时而似秋日里的落叶,时而又像冬日里的皑皑白雪,四季轮回尽在其中。
每一次转动角度,都能发现新的美感,如同在欣赏一幅流动的山水画卷。这件艺术品不仅是工匠们技艺的结晶,更是宋代审美的集中体现。它的存在,无声地诉说着那个时代的繁华与精致。
枕面上,刻有乾隆五十三年御题诗一首,笔力遒劲。
御题诗曰:何年窑冶器,似赵却非柴。火气销全尽,宵眠静与皆。神安忘枕藉,手举称摩揩。欲笑王武子,惟知宜石佳。乾隆戊申夏御题。
这首诗文字优美,意境深远,既赞美了这件银锭枕的精美,又表达了帝王对美好事物的珍视之情。每一个字都像是被时光打磨过的珍珠,闪烁着永恒的光芒。
诗的末尾,落款“乾隆御赏”、“几暇怡情”朱白文印,更是为这件艺术品增添了无可替代的历史价值。
这两方印章,一个彰显皇权,一个道出闲情,将乾隆帝的喜好与性情都浓缩其中。它们不仅是鉴定真伪的重要依据,更是了解那个时代、那位帝王的窗口。
这不仅是一件艺术品,更是一个时代的见证者。它曾是乾隆皇帝珍藏御玩之物,想象着它曾在紫禁城中陪伴帝王入眠,不禁令人肃然起敬。
这件银锭枕,不仅精美绝伦,更所承载的历史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