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自己事先准备好的铲子和布袋,将兰花连根带土从花盆里面给挖了出来,装进了布袋,动作一气呵成,不过几息之间。将布袋拴在腰间,他微微打开门,竖起耳朵,听到外面有些吵闹的声音,他勾起嘴角,暗道正好可以趁乱逃脱。
不做犹豫,他一袭紫衫,在府中飞快地移动着,像一只灵活的兔子。眼瞅着就要到达府门,突然一大堆的兵官涌入了府内,阿满眼见就要撞见他们,想急忙往后退都找不到可以躲藏的地方。眼睁睁看着那些兵官越逼越近,只要再过一个拐角,就可以看到他。
他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千钧一发之际,手腕一紧,他被一股大力强势地拉到拐角的最里面。而官兵此时正好进了拐角,与他擦身而过,好像没有看见一个大活人一样。
阿满张了张嘴,想问是谁,可是现在旁边又是训练有序的官兵,他不敢轻易说话。只是手腕上冰凉的触觉和贴身温热的压迫,鼻尖熟悉的气息,这些感触都让他觉得来人是三郎。
等到这批官兵完全过去,他微微探头,悄声问:“三郎,是你吗?”
公子郎氏昨日里喝了易困的汤药,今日里醒得晚,醒来,四周环视,没有看到阿满的影子,他便知道阿满一个人独闯城主府去了。
要是阿满还有法力,那也不让人担心,最主要是他现在没有法力还要和那魔族对上,怎么想都会有危险,这自然是不让人放心的,公子郎氏拖着病躯,寻了过来。
躲避了府外隐藏着的大批军官,他隐身进了府内,公子郎氏发现有个体格魁梧的女子在府内狂奔,她的襦裙在奔跑过程中都不雅地飘到了腿上,有些好笑。他正欲转身去别的地方寻阿满,突然耸了耸鼻子,十分诧异。这女子的气息居然和阿满一样!不会吧,阿满居然去男扮女装。
他伸出手抓着阿满的手腕躲进过道的角落,顺手在阿满身上施下个隐身的法术。
他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阿满,眼前的这人还迷茫地看着空中,也是,没有法力看不见隐身的他。
公子郎氏另一只没有抓着阿满手腕的手轻柔地覆盖住阿满小鹿一般湿漉漉的双眼,在一阵热意之后,阿满透过指缝,看见了离自己近在咫尺的人。
因为怕兵官撞到他们身上,公子郎氏紧贴着阿满的身躯,尽量将两人所占的位置变小,可是这站姿又显得有些暧昧。此时过道里已经没有人了,阿满急忙往后退了一步,用手捂住自己的脸,转过身去。
“你怎么了?”公子郎氏见他往后退得这么快,以为是自己站得离他太近了导致他不高兴了。
“我……我现在这个样子不能看!”阿满支支吾吾道,羞死个人了,在那些不熟的人面前,他可以女扮男装到问心无愧,但是现在是三郎啊,他的形象从此就要一落千丈了。
公子郎氏一听是这个原因,心下顿安,现在倒是有这个闲工夫去打量阿满了。一身高腰淡紫襦裙在风中摇曳着,一头的青丝挽成一片黑云一样压在头顶,上面插着些秀气的银簪,这搭配和阿满混在一块儿,看起来不伦不类的。只是想起阿满的脸来,这些搭配也就算不上什么了,明珠就算蒙尘也是一颗会发光会需要保护的明珠。
察觉到三郎在打量他,阿满通红着脸,慢慢把手放下来,勇敢地直视三郎,看他的反应如何。
公子郎氏苍白的面孔上罕见地有丝笑意,温柔且不真切。微风吹过,公子郎氏的发丝飘到了阿满的脸上,这竟让阿满看得有些发醉晕乎了,他晃晃悠悠地摇摇自己的小脑袋瓜子,用手扶住晕乎乎的头,却越来越感觉自己站不起来了。
阿满内心长呼一声:美色醉人啊……
遂倒地,晕厥不起。
月亮透过半开的窗棂,照到桌子中央花盆内的桃枝上,那桃枝也不是孤零零的,旁边一个新的花盆里面有一株浑身泛着金光的兰花在陪伴幺幺一起吸收月之精华。
“偷得浮生半日欢,醒来已是月上梢。三郎,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阿满睁开了眼睛,口齿不清道。他深深地打了个哈欠,伸懒腰时,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成自己最爱的白衫了,他摸了摸腰间的位置。
看了一眼桌上的兰花,他松了口气。
“刚到亥时,是不是饿了?”见阿满小鸡啄米样地点头,公子郎氏转身去喊小二将厨房里事先温着的菜端上来。
狼吞虎咽一番之后,阿满擦了擦满嘴的油,摸了摸鼻子,略微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一个病躯,还把我给扛回来,我也不知道为啥子就突然晕过去了。”
“被下药了,整个会客厅里面的宾客都被迷药给迷晕了,城主府的那些官兵事先就埋伏在府外,等府内有动静就一声令下,冲进去。他们把那些宾客全部都给抓到地牢里面去了。”
“什么?”阿满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语气有些激烈:“那里面可是齐国的世子啊,现在齐国皇上和皇后无后,唯一的继承人就是那个世子齐舒。城主那老东西把他给押到地牢了?”
()
。
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