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明白。可圣夫人在府里出了意外,怎么办?”
“圣夫人年老,半个身材都入棺了。一命呜呼也不打紧,到时我会亲自向皇上告罪。另外,咱家会亲自为您……披麻戴孝。”
最后一句话,自葛氏耳边幽然而出。
身子打了个冷战。
想她辛苦谋划半辈子,总觉的高人一等。不想出了皇宫再次落出监牢,她高估了自己的手段厉害,也低估了颜孝若的目中无人。不想他真敢说到做到,虽然没置她于死地,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曾踏足,而她则囚禁其中后半生。
☆、预兆
伐北的军队班师回朝了!
费屠将功折罪,并没有获得处罚。随行的副将皆加功进爵,御赐财宝金银无数。大军早已修正回营数日,可朝堂之上最有功之臣却踪迹隐去,没有出现。商府门庭紧闭,商胥神色不楚,费屠也是晦涩不明,琅桓三人多次拜门不得入,谁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商赜似乎根本没随大军回来。
南亭集会已经开始,帝姬送于商赜的请帖原封不动的被送回。只见拜帖附加写道:因征战操劳,他不堪赴宴,想静心休息。帝姬不愿难为他,不再强求。
只是那场少了商赜的南亭宴,帝姬也失了曾经的兴趣。尽完主人之谊,放下杯盏,帝姬就回了赤叶楼。华阳宫里,商昭也送书信问候大哥,但回信只有草草数语,字迹凌乱,分毫不像商赜的做派。
红笺回信有些褶皱,在页脚处有点点猩红,像是……血迹。
商昭心惊,却不敢胡乱猜测。
直到不久后,太医院偶然透出消息,说商赜似乎在阿鲁台谷大战里受伤,不能见客。
帝姬闻此,赶忙去商府。
前夜,六花飘飞。乱云薄雪,急风舞回里明黄色的裙角在风里翻飞,帝姬寻遍商府,终于在后院看见了商赜,而她气喘吁吁,喉中腥甜。
亭子里,他伫然独坐。
那背影有些消瘦,但依旧挺拔,像是暮雪里的苍松。
他完好无损,却在刚对上她的目光后,随即移开了。
“太医院说你受伤了,还好吗?昭儿担心坏了,日日想着出宫见你。傅城圭三人来找了我,因为你闭门不见,气的抱怨呢。幸而老天保佑,你没有事。”
“……那帝姬呢?”
“嗯?”
“有担心我吗?”
“商赜,你说呢?”连日的提心吊胆,在这一刻齐齐爆发,她道:“我是你的女人,你回京这么久,连报平安的书信都不给我半封。若不是我今日来府上,你还要躲我多久?既然没有出事,你干嘛白白叫人担心!都不知道,我多么害怕你会出事……你知不知道……”
“楚禾。”他平视前方,隔过风雪无涯,唤她,“当年寒山寺初遇,你说希望我做你的驸马。商赜风流,本不信一见钟情。我想问你,若是我没有这副皮囊,没有遗玉的名声,那时你还会说那样的话吗?”
“会。你的才情名声吸引我,但这一切并不是让我始终爱你的筹码。再者,世间情爱大半从此开始,我们在一起,开始也不重要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