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一骑飞奔而来,看见商胥的行架停在内阁门口,立刻上前递上一份驿报。
此人身着深褐驿服,满面风尘。商胥认得,他是北地而来的驿官。再看手中的驿报,写着加急二字。更是半刻不敢耽搁,打开读了起来。
商胥的眉头越皱越紧,快步朝庭院里走去,迎面遇上了准备入宫授课的韩椽。
“子山,张阁老和徐阁老可都在?”
“张阁老去大理寺了,徐阁老不是自从中秋后病了,一直在休息吗?”
“你先随我来。”
商胥叫韩椽紧闭房门,然后将手中的加急驿报递给了他。
“瓦剌王的贺寿车架被人劫持?这怎么可能……而且还是在我朝境内。”
“负责护送瓦剌车队的是东厂番子?”
“是北镇抚司。”
夏煜一案查查至今,果真有许多疑点浮出水面。事实证明,当年萧乾的确是和鞑靼人有牵涉,但也没有证据表明夏煜和鞑靼人没有牵扯。
萧乾的判决已经下来了。
只等太后丧期一过,明年春天他就会被处斩。如今又是他的北镇抚司出了事,还真是多灾多难。
他成日在牢里宣称会有人来救他,可如今救他的人又在何处?
“这驿报上还说,瓦剌王失踪,不见我朝给个交代,正准备责难。甚至连鞑靼部众也趁机开始骚动。今年冬天或许不会有乱事发生,但等到明年开春就不一定了。”
“我们得早作打算。”
“不过,首辅……”韩椽的脸色似乎有些异常的苍白,他说:“您不觉的奇怪吗?瓦剌王失踪的地方是西图伦草原,这里离鞑靼的飞鹰部很近。有没有可能是?”
“你是说……瓦剌王失踪和鞑靼有关?”
“我只是猜测。毕竟瓦剌王返归的路线只有内阁、东广和北镇抚司几人知晓。如果不是意外,那就是有人有心了。”
“我、张阁老、徐阁老、鱼钟隐、萧乾……还有商昭。除了我们五人,再也无人知道此路线。倘若真的是有人故意泄密,他想要做些什么?”
原本在深思的韩椽,在听到“商昭”两个字的时候,脸色更加惨淡。
他的身子不经意间摇晃了一下。
“子山,你怎么了?”
“我没事。首辅大人无需挂怀。”
“这件事除了你我,暂时不要告诉其他人。”商胥知道自己这位爱徒对商昭的心思,但事到如今,覆水难收。“我听说子山的长子已经快一岁了。平日空闲,你就带着孩子和你夫人来商府坐坐。你是有家室的人,妻儿双全,未来的路还长,不该想的人就不要多想。人各有命,明白吗?”
“多谢恩师教诲,学生明白。”
“今日就不要入宫了,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