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肆无忌惮地敲打在战盔上,发出刀剑切割的锐利金风。
我一边感受着风驰电掣般的高速,一边开启&ldo;锁魂&rdo;,精神能马上像一张天罗地网,笼罩了方圆数十里的每一寸土地。
&ldo;唏律律!&rdo;&ldo;幽灵&rdo;蓦然倏地站定,唯有两只后蹄着地,昂首发出惊天动地的狂嘶。一人一骑睥睨天下的君主一般高高站立在山岗上,俯瞰着岗下不远处的战场风云。
岗下不远处的平原,是一副不亲眼目睹绝对难以置信的惨烈景象,居然有近一万多名敌对的战士,正在做着殊死搏斗。
战场的局势异常微妙,竟分成了三层密密麻麻的包围圈作战。
最内一层显然是三千轻装步兵,他们清一色头戴皮盔、身着皮甲、手持狭长锋利的长柄战刀,正拼命抵抗着与之实力相差天壤之别的艨艟团队。
中间一层就是艨艟团队,他们个个都是全副重型装备的铁骑。本来依据他们的实力,要消灭内圈的敌人,简直像大象踏死一只蚂蚁般容易,偏偏外围还有一层敌人,不断干扰着他们的歼灭战。
最外层的兵马竟然都是清一色的战士,个个体魄彪悍雄伟,浑身皮肤接近墨绿,身上仅仅只有要害处镶嵌了几块硕大、笨重、粗糙的钢板,手里捻稻草般拎着一柄柄巨大无比的重型开山斧,挥舞得风,好像一点重量都没有。那副情景让人看了简直做恶梦。
艨艟团队的铁骑,寸土不让地用小股兵力狠狠遏制住内层高唐武士,却要用绝大部分兵力,阻挡外层野蛮战士的强力侵袭。
这场战斗极其血腥,不断有铁骑被重型开山斧劈中,鲜血像泉水一般井喷,连人带马都轰然倒地。这副可怕的情景,不断重复播映着,整整五千名精锐骑士,难承重负一般苦苦支撑着,竟拿那两千多名野蛮战士无可奈何,只能拼命的消耗时间和精力。明眼人简直可以立刻预测出,这场战争胜利的天平绝对是倾斜向敌人一方的。
我波澜不惊地瞅着这一切,心神倏地分离开来,竟丝毫怜悯悲愤的感觉都欠奉,整个人都冷酷无情到了极点。我唯一关心的只是,这场战争的最终结果必须是我方胜利。
我幽幽凉凉地自言自语道:&ldo;居然是恺撒帝国的王牌精锐部队&lso;嗜血战士团&rso;,嘿嘿,哈&iddot;路西法啊哈&iddot;路西法,你的爪子伸得也太长了,这回我叫你们来得去不得。听说举国上下也就那么几个团队,当成心肝宝贝似的,这次拿出来献宝,我一口气就吞掉它,不知够不够你犯心脏病的啊?&rdo;
蓦然,我身后出现霹雳雷霆一般山摇地动的景象,无数铁蹄隆隆作响,骑士们像潮水般满山遍野汹涌而来。咋看杂乱无章,细看却让人大吃一惊。队伍以五十人一队、五百人一营、五千人一团,组成一个个小、中、大不等的秩序井然的铁三角冲锋阵型,不论遇到什么地形都毫不含糊地变阵而过,顷刻间再次恢复原型,就像是铁打钢铸的一个人似的,根本是摧不垮、砸不烂的架势。
&ldo;呜……&rdo;三声号角长鸣,惊涛骇浪般的铁骑,齐刷刷地在山岗方圆数里原地嘎然而止。那副整齐有序,足以让每一名敌人魂飞魄散。与此同时,东西北三个方向的地平线上,不约而同地出现黑鸦鸦一片冲锋阵。
陡然,四面旗帜冉冉升起。迎风笔直展开的战旗上,醒目无比地闪烁着一枚鲜红如血的新月,那正是南疆永远不落的铁血新月战旗。
我闭目内视,用精神能仔细观察了一遍,见第四层包围圈确无遗漏,这才高高擎起一柄混沌戟,口中龙吟虎啸般狂喝一声:&ldo;奥丁!&rdo;
&ldo;奥丁!奥丁!奥丁!&rdo;三声山崩海啸一般的回应,瞬间响彻大地。同时,四万铁骑向战场中心狂涌而去。那股汹涌澎湃的气势,使舍生忘死交战的三方,都陡然一顿,遂发生了数个匪夷所思的变化。
首先是中层艨艟团队,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的发生。号角一响,整支队伍蓦然高度内缩扭曲,瞬间摇身一变就聚集成一团巨大的刺猬阵,别人还来不及反应,又倏地分裂成近一百个铁三角冲锋阵,像一百柄锋利无比的匕首四面出击,恶狠狠从八方刺入嗜血战士团阵营里,搅起阵阵血雨腥风。
我依照老规矩一马当先冲在第一位,刚想给艨艟叫好,却蓦然发现第二个匪夷所思的变化。
一直无精打采的高唐武士,蓦然像吃了兴奋剂精神抖擞起来,阵型变魔术一般从铁桶阵转化为偃月阵,犀利无匹地切入了艨艟变阵的空隙,笔直冲向距离我最遥远的东北方向的南天门山脉。
我不由大吃一惊,暗暗惊异于高唐指挥官的敏锐直觉。
东北方由于地处山脉丘陵,非常不适合骑兵冲锋,最多布置区区三千铁骑做密集防守,整个战役都不参加冲锋,这也是此番战略部署中,最最薄弱的环节。她能一瞬间洞彻全局,选择唯一可供逃窜的活路,不论兵法、胆略都是常人难以企及万一的。
我一边赞赏一边冷笑道:&ldo;这种兵荒马乱的时候,依然冷静自若地判断出我军兵力最薄弱地带作为突破口,绝对是万中无一的帅才。可是三千轻装步兵对三千全副重型装备的骑士,你有命逃出生天吗?&rdo;
这句话像泡沫一般瞬间被杀戮的海洋淹没,迎接我的是一场久违的民族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