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如今可还安好?”
裴锦茵惨然一笑,“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这话皇穆最近还听过一次,出自曲晰之口。她毫不掩饰地打量她,裴锦茵这句话让她想起了曲晰。相较曲晰,裴锦茵多了些堂皇富贵气,也更艳丽,眉目间有些英武气,却又缠绵着些妩媚。她今日入麒麟,衣着昳丽,妆容隆重,额钿灿然生辉。她虽有些愁容,但那愁容十分有限,不伤筋不动骨,与爱人性命攸关不知生死,前路渺茫顿失所依皆无关系。
更像是不见了心爱的首饰,还是宴宴那般的失了首饰,心爱程度亦有限。有所遗憾,但不十分在意。
她知道蒋策会安然无恙。
皇穆心里感慨着□□缘何突然多出这么多女豪杰,一个比一个难交道。女孩子们为什么都不像周晴殊那般,可亲可爱,就是有一点点凶。总强过这一个个心思城府深不可测。
她喝了口茶,“府中指认蒋主帅之人,仙娥熟悉吗?”
裴锦茵摇首。
“仙娥可知主帅书房内,有一间暗室?”
裴锦茵轻轻摇首,“此事,妾也是今日才知道的。”
皇穆知道再问下去亦是徒劳,饶有兴致地看着裴锦茵,“那么敢问仙娥,是否觉得蒋主帅冤枉?”
裴锦茵轻叹了口气,看着皇穆,眼内无波无澜地笑笑,柔声道:“主帅,公子的事妾委实不是很了解。”
皇穆点点头,“东西我收到了,有劳仙娥亲自送来。”
裴锦茵低声道:“主帅客气了。”说着起身向皇穆又施一礼,看了眼脚边正在伸懒腰徐徐打了个哈欠的穷奇,向皇穆道:“主帅,妾告辞了。”
皇穆将蒋策所书的鹿皮纸丢在书案上。起身经骏疾镜回了福熙宫,今日宴宴当值,正在寝殿内侍弄花草,见她回来,将金剪放在海棠雕漆盘内,笑着起身,“今日回来的如此早。”
皇穆笑,“蒋策的宠姬带着一只好大的穷奇入了麒麟,在我眼前转来转去,我连摸都没有摸,及至她走了才觉得后悔,乐芝呢?”
宴宴失笑,“公主这是回来寻乐芝的?”
皇穆点头,“他那只穷奇那么大,想来毛发应该十分扎手,没有看起来那么毛茸茸,也不能抱在怀里,远不如乐芝柔软可爱。”
宴宴见她往寝殿走,笑着说:“这时候乐芝应该在书房的大榻上,那边阳光好。她每日这会儿都在那里晒太阳。”
“这是什么时候的习惯?”皇穆没想到她居然还有固定时间固定模式,叹为观止。
“它夏天都这样,冬日里就在寝殿的榻上,那里冬日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