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闯的祸,就由谁负责。”海伦娜公主很没同胞爱地转嫁责任。
“上意大利地区并不平静,而帝国在那边一直都实行高压政策。抓捕,流放,财产充公,苛刻的税收,每一项都很直接地触及意大利贵族们的切身利益,使得他们的民族统一运动,就好像燎原的星火,一点就着,而且撒丁王国一直都在旁边虎视眈眈,那些激进份子不会放弃刺杀奥地利皇太后的机会。”茜茜摇头婉拒姐姐的一番好意。
“我不放心妈妈去那里休养,太不安全了。”
海伦娜公主由衷地感慨,“茜茜,当皇后真累。”
陪茜茜在美泉宫住了一段时间,她才意识到茜茜很忙,即便贝莱加尔德夫人已经尽量用皇后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需要静养为理由,限制了每天觐见贵族的人数,也尽量不安排皇后出席宫廷宴会,但她依旧从早忙到晚,各式各样的学习,学习完,还要见大臣,见贵妇,见民族代表……
每天端起一个庞大帝国皇后崇高优雅的架子,高贵又不失温柔地与每个觐见者交流谈话,关心问问觐见者的家庭成员,家乡的美丽风景,有趣的风俗,看着她每次觐见结束,娇美可人的脸庞上,不自觉地从骨子里流露出的一丝疲惫,海伦娜公主就忍不住心疼。
奥地利的皇后,可真不是美差!
茜茜微微一笑,目光向前望去,看到费迪南德大公低垂着头,神情阴郁地站在索菲皇太后卧室的门口,心下不觉一动,加快步子,靠过去,柔声劝慰,“费迪南德,不用担心,妈妈会没事的。”
费迪南德大公抬眼凝视她会,嗓音低沉,不自然地说,“你来了,先进去吧。妈妈她也许并不太想见到我。”
茜茜一怔,“你是妈妈的儿子,她怎么不愿意见到你?”
历史上,当听到二儿子被枪决的消息,索菲皇太后的精神彻底崩溃,没两年就撒手人寰。做母亲的,又怎么会不爱自己的儿子?
费迪南德大公踟蹰了下,看了眼跟在皇后身后的探病队伍,摇摇头,“我还是不进去了。”
“你不进去,妈妈或许会更生气的。”茜茜反过来设想,“所以,你必须进去。路德维希,奥托,请你们害羞的表叔一块进去探视你们的姑婆。”
“好了,我进去就是。”费迪南德大公无奈地看看一左一右抓着他胳膊的两位巴伐利亚小王子,沉甸甸压在胸口的阴影不知不觉消散大半,剩余的一半愧疚也在进去后,亲眼目睹自家母亲的恶劣态度,全部消失无影。
“妈妈,您觉得好点没?”
茜茜一进卧室,连自己丈夫弗兰茨皇帝都没瞧一眼,直奔到索菲皇太后的床头,双手猛地捉住索菲皇太后微微抗拒的双手,用力握紧,眼角微红,眼睛里泪光闪耀,声音颤抖,“我听到您身边的宫女说您晕过去的消息,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
感觉到索菲皇太后苍白面容下隐藏的一丝抗拒和怨恨,茜茜也不拖泥带水,含泪注视着自己丈夫,请求道:“弗兰茨,妈妈的身体似乎不太好,我们是不是该送她去国外的疗养胜地休息一段时间?”
“我实在无法忍受再从宫廷侍从口中听到妈妈晕倒的消息,她身边的宫廷女官们真是太不尽职了,居然向我们隐瞒了妈妈身体健康的状况,分明是居心叵测地想要利用皇太后的身体做文章,从而挑拨妈妈跟我们的关系。”
“妈妈就是太宽容仁慈了,所以才会对她们这些喜欢挑唆的宫廷女官容忍至今。我简直不敢想象,这次如果不是她突然晕倒,弗兰茨,我们也许一辈子都会被蒙鼓里,不清楚妈妈身体的真实状况。”
“弗兰茨,为了妈妈的身体着想,她身边跟随的宫廷男女侍从都必须进行轮换,像那种喜欢借着妈妈的口,严重破坏我们一家和睦亲密关系的,一个都不能留。”
“以后,凡是皇太后身边侍奉的内廷男女侍从,不论家世如何清白,地位如何显赫,都要通过公安大臣详细严密的排查,才能批准。”
索菲皇太后惊愕,双手用力,想要挣脱皇后看着纤细柔弱的手,几乎用尽全力,手指关节白,她都没能挣开一根手指。
她瞪大双眼,直勾勾地怒视唱做俱佳,表演天赋一流的年轻皇后,她一手捧出来的帝国第一夫人,“你——”
“妈妈,弗兰茨如此的爱你,你也不希望他在忧心国事的同时……”茜茜突然凑上前,用只有索菲皇太后一人听到的声音,“妈妈,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属于我伊丽莎白阿玛莉娅欧根妮。”
索菲皇太后嘴唇抿紧,脸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她很想大声吼出来,用最刻薄肮脏的话,让茜茜滚出去,不要待在她的眼前,可——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视卧室里站在的其他人,她喜欢装聋作哑的丈夫,痴迷妻子的长子,不再惟命是从的二儿子,处在叛逆阶段的小儿子……
从他们毫不掩饰情绪的眼中,她看到了,他们全部相信茜茜的话,生出想要让她离开去国外度假疗养的复杂心情。
忽然一种大势已去的颓败心情袭上心头,索菲皇太后停止挣扎,垂着眼,同意儿媳妇变相意义上的驱逐,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