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情,因为这略带责备的一句话,又汹涌的涌了上来。
心中的委屈感更甚,可宣泄无名。
只能眨了眨眼睛,透明晶莹的泪珠从眼眶不争气的滚落出来。
江之屿看出他情绪不对劲,蹙眉问:“难受了?”
算起来,凌然已经有段时间没因为信息素紊乱陷入发情了,近期病症控制的还算稳定,跟enigma频繁的信息素安抚有很大关系。
江之屿原本打算过几天再带他去医院做次检查,上次他和秦诚月两个人偷偷去医院开了一大堆药回来,自那之后就再没去复诊过。
江之屿倒是会私下跟徐观意交流,凌然一点细微的症状表现和反应徐观意都了如指掌,但还是得靠医疗设备检测出来的结果较为稳妥。
可屏幕对面的小Omega只是抱着手机,眼睛也不再与他对视,模样很是低落的垂着眼,不吭声,脸颊依旧绯红。
真跟小孩子似的,一点情绪都不会隐藏,全都明目张胆的挂在脸上。
看出他确实不舒服,江之屿暂且不跟他计较不肯吃饭的事,才几天没见,看见小Omega才惊觉原来是自己想他想得厉害。
视线只能通过屏幕在他脸上一寸寸滑过,可惜现在没办法抱他亲他,凸起的喉结滚动两下,嗓音便有点发哑。
“凌然,”江之屿道,“抬头看着我。”
即便隔着无法触碰的屏幕,凌然还是下意识抬起头来,眼睛终于肯直视对面。
江之屿望着他洇透的一双泪眼,低声说:“现在什么感觉,告诉我。”
凌然心里乱得很,颈后的腺体也在一涨一涨的发麻发疼,同时体内正在慢慢涌上来一股更加莫名巨大的空虚和孤寂,毫无疑问,他对于enigma是极度渴望的,可是又不得不在心底里压抑下去。
他一时分辨不清,这种痛苦难受到底是发情期带来的,还是因为知道了对面的人今晚正在一场相亲宴会上带来的。
总之他确实很难受,难受的想哭。
想看见江之屿,又不想看见他。
明知道自己最不应该对enigma产生这种感情,且不说他们之间身份差距过大,江之屿还是江盛译的小叔,他发过誓再也不会跟江家有任何牵扯的。
可江之屿是个例外。
凌然吸了吸鼻子,眼前因为模糊而看不清楚手机屏幕,只能努力睁大眼睛,企图不再让眼泪掉出来。
真的,真的,很想他。
不想他和别人订婚,更不想他娶别人。
江之屿见他不说话,也极有耐心的等着,等他自己开口。
过了好一会,小Omega终于慢吞吞张开嘴巴,用带了点鼻腔的声音小声回答:“就是有点发热,脖子后面也有点疼……”
是发情期的征兆没错,可江之屿对于这个回答仿佛并不满意。
“还有呢。”
凌然想了想,摇头,决定隐瞒。
“没有了。”
既然江先生都没有告诉自己他在哪里,在忙什么,那自己的事情也不要什么都告诉他。
尤其是这颗心,不要给他。
江之屿望着他,那双布满水光的眼睛里写满了欲言又止,千回百转,可嘴巴还是硬得很,心里憋着什么自己消化,都快难受死了也不肯说。
先前好不容易把他教会了一点,现在看来几天没见是又退步回去了。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新账旧账记起来到时候一起算。
江之屿说道:“不舒服先早点休息,叫宋义进来。”
凌然点点头,没什么力气下床,便掀开被子冲着外面软绵绵的喊了声:“宋义。”
宋义连忙从客厅跑进来,正准备接过来手机,对面的人又忽然喊了声“凌然”。
手机已经到了宋义手上,他替凌然拿着手机,只是把屏幕转过来面向床上,对准小Ome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