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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顿了两秒,眼眶有些微微泛红:“可是最后我得到了什么呢,黎途和我生疏的完全不像姐弟。我心疼您,所以想让您不再遭受那个人渣的家暴,您反倒因为这件事记恨起顾宴白了。”
她说:“我不是傻子,谁对我好我分得清。您明明知道大家族吃人不吐骨头,还是二话不说送我进去当奴隶。要不是因为顾宴护着我,那些佣人保姆都能把我欺负的抬不起头来。”
段梅眼眶也通红:“我那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小途当时心脏病这么严重,我必须得救他啊。”
“那后来呢,您明明知道我不喜欢樊江,还非要逼着我和他相处,理所应当的接受他的礼品。”
眼泪不知何时已经夺眶而出,黎殊面无表情的抹去眼泪。
“我一点也不喜欢南城,一点也不喜欢待在您身边,和您在一起压得我快喘不过气了。”
顾宴白目光有些怔愣,唇角微动,又抿的很直。
这些委屈,黎殊从来没说过。
他们认识了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情绪爆发。
不知已经在心里压抑了多久。
说完之后,黎殊快速抹去脸上挂着的泪痕,面无表情的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
段梅依旧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站在原地许久。
顾宴白掀起眼皮,黑眸定格在她身上。
“是我死皮赖脸非要住在她家,黎殊并不欢迎我,段阿姨,您打错人了。”
“还有。”他眉骨微挑,眼底带有几分警告。
“您是不是忘了,您早就把女儿卖给顾家了,她现在是我的人,您打她就是在打顾家人。”
两百万,十年前为了帮他丈夫还债,段梅亲自去借的,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那张合同现在还在他抽屉里放着。
这张合同黎殊到现在都不知道。
当年她非要从顾家离开的时候,顾宴白大可以拿出这张卖身契威胁她,这明明是让她留下最有效的方法。
可他到底还是有些舍不得。
顾宴白知道,黎殊是很重情义的人,她非常在乎自己的家人。
所以他不想让她知道,早在十年前,其实自己就已经被她最爱的家人抛弃了。
五分钟后,顾宴白是在小区的竹亭边找到黎殊的。
雨势越来越大,枝叶在狂风中摇曳,雨水滴落在水洼中溅起一层层水花。
黎殊蜷缩在台阶上,雨水打湿她的肩膀。
十几年前,顾宴白和顾夫人发生争吵,黎殊被赶出来,也是窝在这样一个狭小的角落里。
顾宴白找到她的时候,两人浑身都湿透了。
寒冷的冬天,他们蜷缩在一起共同取暖。
顾宴白内心被猛地刺了一下,眼皮有些发涩。
他脱下外套披到她身上,蹲下身轻轻拭去她挂在眼角的那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