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灼的燥热在逼仄狭窄的空间张牙舞爪,挤占着为数不多的新鲜的空气,让人呼吸都有些困难。
薄彧的胸腔起伏缓慢,顾栖池的掌心下移时,恰好落到他的左胸口。
那儿是心脏跳动的位置。
“噗通——”
“噗通——”
“噗通——”
顾栖池感受着他的心跳,五指虚虚一拢,像是把他的整颗心脏包裹在手里一样。
他之前看过《聊斋》里的《画皮》,里面的狐狸精就是这么杀人的。她们用最美丽的皮囊,最惑人的手段,让无数人为她们痴迷癫狂,然后在他们最快乐的时候,狐狸精就会毫不留情地伸出利爪,猛地攫取,把书生的心脏挖出来。
血淋淋的,却又热腾腾的。
可那颗心脏,至死都在为她跳动。
顾栖池想,如果他是那个狐狸精,他才不要杀掉薄彧。
他要看着薄彧为他痴迷,为他癫狂,他要薄彧的心脏,一辈子都掌控在自己的手心里,予求予取。
他要薄彧爱他。
爱他一辈子。
至死也不能放开他的手。
他这么想着,五指也收紧,呈现一个攫取的形状。
头顶的灯光一圈一圈晃开来,顾栖池凝视着薄彧,被灯光晃了下,眸光也涣散开来。
理智彻底被酒精麻痹,脑子里的线崩断,顾栖池眼尾挤出点泪花,他有点困了,身子也摇摇欲坠,跪也跪不稳。
但还是不死心地,想要把内心的想法全都表达出来。
因为,内心深处,隐隐约约有个声音告诉他——
如果说出来他在想什么,薄彧一定会很高兴,甚至还会奖励他。
忍着困意,顾栖池唇瓣翕张,蹭过薄彧的耳廓。
酥酥麻麻的触感带着闪着火星的电花,一路噼里啪啦地沿着神经抵达大脑。
薄彧的一条腿挤进顾栖池的双腿之间,身上的白麝香香气丝丝缕缕溢出来,和顾栖池身上的葡萄酒香气缠绕在一起,像是能化作实质一样,汇聚成一片静谧的海。
顾栖池的嗓音卷着浓重的困意,他语调慢吞吞的,生怕薄彧听不清一样
“我刚刚骗了你,我还漏了一个喜欢的东西没告诉你。”
他的下颌不自觉抵到薄彧的颈窝处,眼皮阖上,很是依恋的模样。
“你猜一猜呀。猜一猜我藏了什么没告诉你。”
薄彧拖着他的腰,沿着他的尾椎骨打转。
嗓音压得低,又沉又哑,引诱似的问他:“我不知道,宝宝告诉我好不好?”
顾栖池撇了撇嘴,有点不满,小声嘟囔了句:“你好笨哦。”
他开口很轻,听起来有点漫不经心,又夹着几分羞赧,凑近他的耳朵旁才敢告诉他
“我还喜欢你把我操哭。”
薄彧的唇舌覆上来的时候,顾栖池迷迷糊糊睁开眼,手腕被薄彧扣在手里,笑得餍足。
他就说嘛,薄彧知道了,一定会奖励他的。
他哼哼唧唧地凑上去。
今天晚上,缠了薄彧一整晚的葡萄酒香气终于渡进他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