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糕加上冷风,他这肠胃压根受不了,所以一到晚上就开始发高烧了。”
“我给他开了退烧药,一会儿再贴上退烧贴,明天一大早,估计就能退烧了。”
医生一边嘱咐,一边从医药箱里拿出退烧贴,给顾栖池贴上。
薄老爷子和管家认真记着注意事项。
只有薄彧死死攥着拳头,眼里的泪水模糊了视线,吧嗒吧嗒掉下来,在地上砸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医生:“这两天一定要注意清淡饮食,别给他吃什么油腻的东西。还有一件事,以后不能再让他吃这么多凉的东西了,不然又得烧起来。”
薄老爷子让管家带医生去制定新的食谱,甫一低头,就发现薄彧脸上挂着泪,快要哭成泪人了。
“爷爷。”薄彧拉着他的袖子,声音哽咽:“池池会死掉吗?”
“像爸爸妈妈那样……”
他已经失去了爸爸妈妈,不能再失去顾栖池了。
除了爷爷,顾栖池就是他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薄老爷子看了他一眼,有些心酸地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头。
薄老爷子:“小彧,不会的。医生说了,小迟只是生了病,过两天就会康复。但是他的身体比一般人的身体要弱一些,所以你作为哥哥,要承担起保护他的重任,不能再像今天一样,陪着他任性胡闹了。”
薄老爷子:“你知道吗?”
卧室里灯火通明,墙壁上的时钟滴滴答答走着,顾栖池的呼吸声清浅,眼睫还颤着。
薄彧拧过头,看了看顾栖池,又看了看薄老爷子,重重点头。
“爷爷,我会的。我会监督他,让小池以后都不再生病。”
………
………
第二天一大早,顾栖池退了烧,悠悠转醒,身上还有些发酸。
他头上贴着刚换好没多久的冰凉贴,嗓子干涩,刚想起身去接杯水喝,就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不是之前被薄彧整个抱住的那种动弹不得,而是胳膊连带着半边肩膀被压着,薄彧把他当做枕头的那种动弹不得。
薄彧睡得很沉,顾栖池甚至能听到轻微的鼾声。
大抵是昨晚照顾了他一夜,薄彧年纪小,撑不住,脸上流露出深深的困倦,眼下也有些发青。
顾栖池没敢再动,他低下头,凑近去看薄彧的脸,很轻很轻地笑了下。
薄彧长得很好看,虽然还有婴儿肥,但五官精致,轮廓线条流畅,有种说不出的帅气。
他的睫毛也很长,向下垂着,在眼睑的皮肤落下一层阴影。
顾栖池小心翼翼地挪动,把自己的胳膊扯出来一点,让薄彧枕着自己的腿睡觉。
等到胳膊不再发麻,他才伸出手,戳了戳薄彧的鼻尖,又一路上滑,玩起他的睫毛来。
薄彧的睫毛比自己的要硬一些,戳在指腹,有些发痒。
顾栖池漫不经心地想,薄彧长大了以后肯定很讨人喜欢。
他不知不觉地戳着薄彧,力道有点重,自己也没发觉。
猛地被人抓住手,才有些慌张地低下头。
恰好对上薄彧的眼睛,黑沉沉的,看不清楚情绪。
薄彧还是有些困,但看到顾栖池醒了,精神也很好的样子,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松下来,长舒了一口气。
他活动了下肩颈,慢慢起身,爬到了顾栖池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