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理砂两人齐心协力生活就是从那一天开始的。真智子的生活几乎全部围绕理砂的训练重组了一遍。饮食内容、生活节奏、居住环境,一切都为此改变。这样一来,真智子的眼里必然渐容不下了丈夫的身影。她只求丈夫提供能维持理砂培养环境的经济支持。
&ldo;你究竟把家庭当成了什么!你以为,牺牲掉这个家庭,理砂就会幸福吗?&rdo;
有一天,丈夫一发不可收拾地怒吼起来。他说要让理砂停止练体操。
&ldo;我要让理砂把才能开发出来,这怎么就不行了?这样成功了,理砂就会幸福。理砂的幸福,不就是我们的幸福吗?你不这么认为?&rdo;
&ldo;这种东西才不是幸福!&rdo;
&ldo;自以为是!&rdo;
&ldo;谁自以为是?&rdo;
现在真智子想起来,觉得当时丈夫或许已经强忍很久了。忙于工作的他,只有休息日才能顾及女儿。然而就连休息日的这点幸福,他也没有得到。他一定非常羡慕那些被央求着花点时间陪家人的父亲。
真智子发现他在外面有了情妇。她对此什么也没说,甚至觉得这倒正好。她已经没有闲工夫为丈夫操心了。
然而最后,提出离婚的却是真智子。因为她不想让理砂看到父母每日争吵的样子。
丈夫考虑了一晚上,最后同意了。他应该也觉得没有其他的路可选了。
&ldo;我算败给你了。&rdo;他没好气地说道,&ldo;但我话说在前面,要是让理砂蒙受不幸,我饶不了你!&rdo;
&ldo;这种事情绝不可能。&rdo;她口气强硬地答道。
离婚之后,她越发燃起了让女儿当体操选手的热情。可以说,理砂已经成了她活下去的理由。甚至在俱乐部里,她也有着&ldo;魔鬼妈妈&rdo;的名声,因为只要事关体操,她对一切都不会妥协。
然而她从没有打骂过理砂。她最怕的事情,就是理砂会厌烦体操。因此,即便是理砂逃了训练,她也不会责备,而是向理砂倾诉:妈妈的期待有多深,妈妈抱着多大的梦想,最重要的是&rso;妈妈把理砂看得多重。
理砂虽然也会因母亲的期望而感到负担,然而渐渐地,她也和真智子抱有了一样的梦想,对奥运会的憧憬也已经变得十分具体化了。
虽然是这样‐‐真智子不由得咬住嘴唇。
她和理砂两个人的生活已经持续了五年,心情确实也放松了几分。理砂的技术着实在提高,已经不需要真智子口头上的监督了。这也让真智子感到寂寞。同样的日子反反复复,神经都已迟钝。
用通俗的说法,就是她或许想寻找刺激了。简单地说,她心里生出了fèng隙。而有个男人填进了这道fèng隙。
真智子是通过一个教舞蹈的主妇认识毛利周介的。&ldo;找商场的外销买东西,买来的东西样样都实打实,价格还便宜。去那家商场购物,总是会有各种优惠。&rdo;那个主妇热情洋溢地说。真智子虽然没有多大兴趣,但主妇说,这也是找对象的一个办法,决定要把那家商场负责外销的人介绍给她。而来的人就是毛利。
毛利说话稳重,给人印象很好。他比真智子要小一岁,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从容得甚至让真智子觉得他比自己岁数要大。
然而真智子并不是在那时就对他一见倾心。应该说,她是见了几次面之后才被吸引住的。每当真智子通过外销部下订单,第二天他就会把东西送到她家里。对每天都忙忙碌碌而无暇出去购物的真智子来说,这是求之不得的服务。于是他造访她家的次数也就不可避免地多了起来。
究竟是谁先引诱了谁,现在已经说不清了。如果毛利还活着,他一定会嬉皮笑脸地说:&ldo;是你呀。&rdo;但是真智子可以断言,是他先靠过来接吻的。
毛利也有过一段婚姻,但是两年前离婚了。&ldo;因为婚外情败露了。&rdo;他毫不讳言。他还说自己现在之所以没有像样的财产,是因为前妻要了一大笔抚慰金。但真智子却觉得,他们没有孩子,抚慰金料想也不会是笔大数目。
即便是开玩笑,毛利也从来没提过要和真智子结婚的事。这是当然的,真智子如此理解。她想,一个有过一次失败婚姻的男人,应该不会考虑和一个女儿即将上初中的女人一起生活。他现在只是凭一时兴起和自己交往而已‐‐真智子经常对自己这样说。只不过他周围恰好没有一个能够满足他性欲的合适女人罢了。他想在她身上得到的,只是满足性欲,以及一小笔风尘仆仆赚来的钱,所以她也绝不能沉湎其中‐‐她一直在心中小声提醒自己:我还有理砂,理砂是第一位的,恋爱是第二位的。
既然是这种没有结果的交往,还是尽早结束的好‐‐虽然她也这么想过,却办不到。只要他来了,就会进屋。一旦他靠过来,自己就会毫无抵抗地被他抱住,有时还感到高兴。但客观地葱,他并不是什么有特别魅力的男人,所以到头来只是自己寂寞了‐‐她带着几分自虐地进行了自我分析。她想通过维系和他的关系,来确认自己还没有放弃做女人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