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省略了主语,也不难让庄缚青心情不虞。
长辈们自是没注意到其中的暗潮汹涌,端着慈祥的笑看向小姑娘。庄晗景的宝贝是个男孩子,今年八岁,刚上小学二年级,正是上天入地皮实的年纪。这会看岑知意,莫名想起庄晗景小时候,怎么看怎么喜欢。
谢辞序垂眼看向小姑娘手里的草莓,个个匀称饱满,表皮的糖衣颜色呈淡淡的焦糖色,看这样子倒像是自己做的。他勉强放心了些,对岑知意道:“满满,你正在长牙齿,吃这一串糖葫芦就够了,要懂得控制,好吗?”
庄缚青:“没必要管得这么严吧?”
岑知意用力地点头,“妈妈说糖吃多了容易得蛀牙。你放心,爸爸,我今天只吃一串草莓糖葫芦。”
“嗯。满满真棒。”谢辞序转向庄缚青,“辛苦你了,庄先生。”
庄缚青没说话,抱着小姑娘去玩后院里改造的儿童滑梯,鲜艳的配色很快吸引了小姑娘的注意力,将谢辞序临行前的嘱咐忘得一干二净。
银铃般的笑声响彻整个庭院,小姑娘从楼梯爬上去没两趟,气喘吁吁的,庄缚青只好在岑知意滑下来后,将她抱到台面上。
玩了十几次后,倒是把庄缚青累得不行,面对仰头要他抱的小姑娘,只能支着膝盖喘气,“满满,让庄叔叔休息一下好不好?”
岑知意同理心很强,点点头,说了句辛苦庄叔叔,把一众长辈的心都快萌化了。
下一秒,噩梦之言冒出来。
小姑娘低声嘀咕:“庄叔叔,你是不是该健身了?我爸爸抱我一下午都不会像你这样累。”
庄缚青脸色黝黑,听着父母在一旁唠叨,劝他别整天忙于工作,这个年纪不结婚,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这方面认知还不如小糯米团子。
童言无忌,他不会和小姑娘置气。
只是不甘心被谢辞序比了下去,陪小姑娘玩了一下午。
攀比心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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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辞序赶到约会的餐厅时,怀里抱着一束捧花,他本就穿得惹眼,又这样隆重,被侍者引着步入大堂的一瞬间,周遭不时投来打量欣赏的视线。
岑稚许点了两杯咖啡,正巧碰到以前的朋友,笑着坐下聊了几句。
因此谢辞序抵达的时候,朋友识趣地起身,风度翩翩地伸出手,礼节性地问:“这位就是稚许的先生,谢总吧?”
眼下的场景,很难让谢辞序维持假意的微笑,他平静但不失礼貌地简单扫过眼前的男人。
看年纪,应当和她们差不多同岁。衣着质感高级,言语却极其亲热,不像是生意场上认识的人,那就是她的高中亦或者大学同学。
京市遍地人才辈出,岑稚许身边从不乏类似的让他有危机感的人物。
谢辞序将玫瑰送到岑稚许怀里,伸出手,声色疏离冷淡,“贵姓?”
男人不卑不亢地笑笑:“免贵姓闵,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夫妻约会了,有机会的话,再请谢总来寒舍一坐。”
谢辞序意兴阑珊地应,“好。”
他身上分明有名片,此刻却没有递出来,仿佛连客套都是敷衍。
岑稚许挥手,“回见。”
等人离开后,谢辞序自对面坐下,才开始翻动厚重的纸质菜单页,勾选她喜欢的菜色,岑稚许的口味他全清楚,基本没什么特别的忌口。这家餐厅的份量比较少,除了时令菜单里的东西,他另外多点了一份牛油果沙拉和炙烤鳗鱼。
“食材选用最新鲜的那批,额外增加的费用记在账上。”谢辞序向来慷慨,“服务费按15%计。”
深邃凌厉的眉眼漫不经心地扫过岑稚许,听她解释:“刚才那位是我高中同学,学生时期的学生会主席,后来他赴外留学,事业也在海外,大概有十多年没见了。”
在这碰见,岑稚许最初差点没反应过来,连名字都叫错,闹了个大乌龙。
谢辞序将腕表取下,懒散地搁置在桌上,精准捕捉关键词,“这么多年没见,他先认出你的?”
“对啊。”
岑稚许没察觉出阵阵危险即将来临,摆弄着桌边的那束花。
“看来以前你和他关系还算不错。”谢辞序语气平平,听不出情绪,倒像是陈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