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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并不打算戳穿,只是顺着晃了晃他的手:“那咱们回家吧,此处还是在荒屋,我总觉得有些不安稳。”
沈岭垣轻轻点头:“好,都听你的。”
他撑着坐起身来,苏容妘直接搀扶着他,准备原路返回。
在马车之中,苏容妘轻轻靠在他肩头,指腹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他的手背。
她没有提起太医诊出的结果,毕竟将这种事挂在嘴边也只是徒增悲切,她的心里想还有什么能与他做的,要将最后的这段时日过得尽可能没有遗憾。
只是没有想到,回去之后阿垣又开始忙碌了起来,他也郑重的与她说起了今后打算。
“妘娘,扶宣穆坐上的位置很难,可即便是再难,这也是如今胜算最大的一条路,宣穆的身份注定会不安稳,既然有人有意将此事露出来,便是没有打算让咱们全身而退。”
沈岭垣坐在书案前,桌面上摆着的是手下与他传来的密信。
这些他都不曾瞒着她,甚至因为目不能视,干脆叫她帮着读信。
苏容妘应了一声:“你的苦心我都知晓。”
阿垣并非是那等野心勃勃之人,自小到大的所求也不过是一个安稳度日,读书是因为这是大部分人走的路,若能求个一官半职,便能让他们都过上好日子。
而书读的多了便更能看清朝廷的沉疴顽疾,身为学子他有心改变,也不过是觉得既实理明理也要尽绵薄之力,但他并不会为了此事将身心皆付出,毕竟穷苦出身,没有什么比安生过日子更重要的事。
更何况他如今命不久矣,也不至于在最后光景生出那
些没必要的野心。
除非真的走投无路,若非真的忧心她与宣穆,阿垣不会在这最后的一段时间里去与裴涿邂商议此事。
她不知如今朝中究竟有什么动向,但她知晓,能让阿垣走到这一步,能让裴涿邂愿意相助,定然是孤注一掷,谋定生死之时。
“但此事,宣穆知道吗?”
沈岭垣轻轻摇头:“如今还没有彻底安排下去,而且这件事也应由你亲自与他说才行。”
他有预感自己大限将至,可是他还有很多事没做,就这般放手,他不放心。
可再不放心,事实也无法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