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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知序,身份背景很清晰,但唯一能令人疑惑的,就是他与血瞳的关系。
而左承安,一个与她性命相连的不明来者,是一名普通的边境猎户,又或是……其他什么复杂身份?
疑虑的种子被深深埋下,余长笙又想不死心地想再去追问任知序关于左承安的信息,但一回过神,却看到他已经在桌面放上了一包小小的药粉,缓缓地朝她推过来。
“这是什么?”余长笙疑惑地问。
将药粉送到她面前,任知序轻轻地笑了笑,便一本正经道:“为了避免他在皇上前面傲慢不逊,触怒龙威,这包药粉可以暂时抑制住他的性情,这样他在面见皇上时就不会过于放纵无礼。”
“看来将军对他……确实了解颇深。”余长笙有些讶异地轻笑看着桌上那包药粉道。
面对她的试探与怀疑,任知序沉着声缓缓地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在来之前,他便知道今日之行必会是腥风血雨,但想要利用公主对他下手,就必须要牺牲点什么。
这是一步险棋,他知道。
而看他依旧是如此嘴硬,余长笙便也主动放弃了这一试探。
“吟夏,把将军的心意收起来。”她故意挑声说,吟夏便走上前来,将二人之间桌上的药粉收起。
“臣谢过公主。”看着吟夏收起药粉的动作,任知序背后捏汗地松开一口气,恭从道:“在皇上回宫那日,公主就可以把这包药粉喂给他,这药粉无色无味且无任何副作用,他不会发现的。”
余长笙顿着犹豫了一会儿,才冷冷先应付道:“嗯。我会照任将军的话做的。”
“有劳公主了。”任知序恳切道。
“是将军有心了。”她轻笑着礼貌回应。
“近日乱事频出,不知公主的梦魇病是否有些起色?”话毕,任知序忽然话锋一转,关切地问她道。
“偶尔还是会犯,痛得睡不着觉。”余长笙头疼地道。
“公主,”说着,他又再次命随从拿上来几包比刚刚看起来更大的药,递到她面前,“这是臣托人从瑞州带回来的安神药,还望可以帮助公主缓解梦魇之苦。”
安神药……一听到这个名字,一种苦涩的中药味道便驱赶着清冷的熏香直直在鼻腔回旋,冲得她思绪有些晃荡。
“公主?”恍惚间,任知序有些着急的声音在耳边模糊响起,余
长笙愣过神来,才又重新眼神聚焦地看向他。
“公主可有那里不适?”他又担忧地问。
“无事。”余长笙回绝道。
“嗯。”任知序轻轻地应一声,二人间又定坐着相对一会儿后,任知序才又道:“既然公主无碍,近日逢皇上回宫,军中事务需加紧整顿,臣也不再多来打扰了。”
他轻声地辞别,随即眼眸轻震,忽然无比正经地看着她,嘱咐她:“此外,还请公主不要告诉他,我来过。”
余长笙没有说话,空气中又停顿了一会儿后,随着一阵衣发交替的簌簌声,任知序便款款起身,对着她躬身行礼,欲转身离开。
“等等!”临别之际,余长笙忽然猝地叫住他。既然关于他与左承安之间的关系不说,那关于他与血瞳之间的关系,他总愿意松口了吧。
“劳烦将军,我还有几个问题想向将军请教。”她缓缓地站起身来,神色有些肃重地看着他。
任知序顿着,随后神色又刹地转换过来,温和地询问她:“请问公主还有何事?”
余长笙紧握双手,指尖有些微微泛白,看着他停顿了几秒后,才终于开口问道:“任将军,我想知道我身上的这只血瞳到底是怎么来的?”
“公主,这个问题臣从前不是回答过了吗?”任知序耐心地笑着回答。
“不,我想知道更多。”余长笙不留余地反驳他。
任知序的心忽然一颤,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被她发现了吗?他有些慌张顿着,轻皱的眉头微微地压了压:一定要早日让他们分开。
“所以任将军你可以告诉我吗?”余长笙又坚持地催促道。
“公主,”任知序笑着,装作无奈的样子继续道:“如臣先前所说,这眼睛确实是在镜都发现的。虽然按理来说拥有血瞳的妖兽应该十分强大凶猛,但臣遇到的那只却弱小单薄,甚至连另一只眼睛也早已经被他人挖去,所以我取了它的眼睛后就帮它了解了一切痛苦,它走得很安稳。”
“你……”惊愕于他如此顺畅和坦诚的陈词,余长笙大脑一时宕机,都不知道该再说什么,再问些什么好。
看她脸色微青,任知序心底微微叹了口气,像是释然,又像是惆怅。
“如若没有什么事,臣就先行告退了。”他又再次辞别,余长笙没有回话,他定了没多久后,便行礼拜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