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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并不多差,只是柳娘见过扶光嫁谢珩时的嫁衣,那真是直到如今她都记得,那裙摆铺开时的流光溢彩,那是高昌国所献的浮光锦所织,并非有钱就能买到。
驸马性情洒脱不羁,不要寻常的吉祥图像,反是亲绘了一幅山水图,也多亏了这锦缎,未将这幅画埋没了去,七娘穿着它走出去时,日光照耀下,女郎的衣裙以山水为衬,世人说驸马是要恨不得将这天下美景赠予女儿。
这就是当时最幸福的女郎。
扶光试了一下尺寸便就脱下,道:“收拾一匣金子给使君送去,免得他局促。”
柳娘咋舌,“哪里这些银钱都没有?好歹一镇节度使。”
“以防万一。他宁可住那破屋也不愿麻烦王爷,想必有自己的原因。今日因我之事不得不劳烦王府。。。”她想了想道:“换几样好的首饰与布料,让他送给侯夫人,就说累她与王妃辛劳。”
那厢卫翕从正清观出来,白日雨水稍歇,只是仍有零星几滴。他牵马稍顿,看向面前站着的谢珩。
二人拱手行礼
“此时雨水暂歇,使君可有闲暇随我走一走。”谢珩撑伞负手,面含浅笑。
他着一身青袍,即便笑着依旧是眉目清冷,看着谦逊,可骨子里的矜傲未少半分,那样子叫卫翕莫名觉得与萧氏有几分像。他对他印象其实还多是早年那个长安城中才学卓绝的谢家玉树,世家郎君之首,提起他来谁人不羡。
现下,较之当年锋芒毕露,则是光华内敛,亦或是波折太多,如宝剑生锈,沉郁便如那锈痕,压在他面上眉梢,到底不是从前那少年模样。
“听闻使君成婚后即要去青州?”
“是。”
“陛下想必有意叫使君去打探一二。那些朝中去的内侍臣子多无实言,都被赠予金玉诱之,陛下是思及当年元贼之祸,怕骊靖远也有反心。”
卫翕道:“他势必是不敢反的,只是想当土皇帝罢了。”
“使君说的是,他所据十五州势力早越鲁中,现又控徐州,对江淮漕运影响甚大。因押新罗、渤海两藩使之职,货市渤海名马岁岁不绝,所辖之地富裕强盛,自然不愿入朝。”
“驸马有话不妨直言。”
“使君此次去要当心。他如今联合其他三镇抗衡朝廷,使君忠心,于他而言确是隐患。他性子狡诈机敏,早年陛下厚赏淄青军士,他便殊为敏感,设立牙军监察地方,一旦发现向朝官员,多有动作。你此番去青州他必定有所猜测。”
卫翕沉眸道:“多谢驸马提醒。”
“我所言想必使君早有防备,只是使君如今还要防备朝中人与他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