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左右脸不对称,上镜看着很奇怪,章颂年平时很讨厌拍照,自拍他拍都不行,但埃德温就喜欢拍他,还说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完全对称的脸,每次拍完都过来跟他炫耀说自己这张照片绝对能得大奖之类的话,他拍照技术不错,镜头下的章颂年都是鲜活灵动的,让人一眼难忘,根本不会注意到他左右脸的问题。
喂完鹅,两个人坐在长椅上吃了带来的三明治和水果,看时间差不多了,去音乐会现场。
仲夏节虽然过去了,慕名而来的游客依然不少,围了两三层。
前排找不到座位,埃德温扫了眼,拉着他去了远处的草坪坐下,抓着章颂年右手在手里揉搓。
章颂年仰起头左右看了看,跟他说:“没看到叶莲娜和圆圆啊。”
“还没过来吧。”
埃德温歪头靠在他肩膀上,在阳光下专注打量章颂年的右手,忽然没头没脑开口:“honey,我刚发现你无名指指尖这里有点扁扁的。”
“哦,因为我握笔写字的时候会用笔抵着这里。”
埃德温又挨个检查他右手别的手指,音乐会没开始,章颂年也没事干,转头看着他,随手拨开埃德温额前的碎发,给他理了理头发,念叨道:“头发是不是又长了?”
“回去你给我剪。”
“好。”
章颂年手里抓着埃德温硬又糙的金色长发,再想想自己留了多年的短碎发古板发型,忽然生出了几丝叛逆心理,好奇问他:“你说我要不要留长头发?”
埃德温愣了下,“怎么想起要留长发了?”
章颂年说不出理由,“就是想试试。”
“反正头发长了还能剪掉。”
埃德温点了点头,回答很爽快:“好啊,那就试试。”
“你不会觉得奇怪吗?”
“不奇怪。”
埃德温凑过来亲了亲他,“肯定很酷。”
章颂年笑了,“从你嘴里就没说过不好的话。”
埃德温生性自由散漫,对爱人宠起来更是没什么规则,“那是因为你本来就这么好啊,留长发肯定也很好看。”
章颂年本来对留长发只是一时起意,听他这么说,真的想试一下留长发是什么样,果断下了决定,“那我从今天开始就留长发。”
埃德温嗯了声,“试试。”
唱台上歌手空灵欢快的声音响了起来,是首芬兰民谣。
现场气氛热闹,穿着芬兰传统服装的舞者随机邀请观众上台跳舞,章颂年跟着哼歌,瞥到章颂宜跟叶莲娜也在观众台,心里稍微放心了些。
演唱会结束,两个人又在草坪上玩了会儿踩高跷,往岛南面走,买了点木制小玩意带回家。
从伴侣岛回来的第二天下午,章颂宜坐上了回家的飞机,叶莲娜没过几天也回了圣彼得堡,两个妹妹一走,自婚礼以后,家里终于只剩章颂年跟埃德温两个人,他们在赫尔辛基的夫夫生活也正式拉开了序幕。
下班时间早,留给他们的时间也变多了,他们开始变着法找活动消磨时间,不想出去吃,就下班回来一起做饭,吃完饭去运动,章颂年骑自行车,埃德温牵着圈圈跑步跟在后面。
赫尔辛基的生活节奏很慢,夏天一过,日照时间变短,一天的时间不知不觉就流走了,章颂年把庭院重新规划了下,考虑到赫尔辛基秋天降温很快,种菜也种不活,他各买了一棵樱桃树和苹果树,分别种在院子角落。
秋天是丰收的季节,休息日两个人经常拎着篮子进森林采野果,摘蘑菇,吃不完就做成果酱和蘑菇酱,囤起来留着冬天吃。
人一闲下来,就很容易生出各种奇思妙想,赫尔辛基新鲜的蔬菜和水果多是进口,价格很贵。
章颂年喜欢下面条和煮粉,日常下厨离不开绿色菜,不能在土里种菜,他想到了水培,看着攻略自己做,在中超买来了绿豆和豌豆种子。
第一次水培没经验,章颂年大手笔一下子水培了四盆豌豆,跟绿豆芽都在同一天长了出来,他跟埃德温只有两张嘴,割一茬能吃两天,晚两天再去割,豌豆尖就老了,吃在嘴里跟嚼干草一样,口感很差。
眼见第二茬豌豆芽又要长出来了,章颂年不想浪费,便想着送人,因为数量不多,故而只给邻居送了,打包好每家各一包豆芽和两包豌豆芽。
他们家邻居都是芬兰本地人,右侧是一家四口,耶尔维宁老夫妇带着离婚的儿子和八岁的孙子生活,左侧是一家五口,拉伊内夫妻俩养着三个孩子,最大的十二岁,最小的三岁。
芬兰的社交距离非常清楚,他们俩是外国人,又有同性这层属性在,两家人跟他们相处时很谨慎,刚开始出门散步运动时碰到,礼貌点点头不说话就走了。
后来有次社区举办冬日活动,三家人才有了交流的机会,互通姓名聊了几句。
冬季的新鲜蔬菜很抢手,邻居惊讶于章颂年竟然能在冬天种出绿叶菜,笑容满面收下了菜,隔天做了蛋糕送给他们当回礼,一来二去,关系熟悉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