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看着柔柔弱弱,说话也细声细气:“劳小娘子记挂,我……”话还未说完,旁边的李婶便插嘴道:“这位小娘子说的是,妹妹你身子弱着呢,这么晚还要在外面坐着,小心别感了风寒,我看我还是陪你回去休息吧。”
一边说,一边还帮她整理了一下披风,林氏有些感动,正要说话,却听见庭院里传来一阵异响,客店众人都有点惊慌:“小鬼,小鬼出来了。”
阿蓠回头一看,今夜月光极好,明明无风,庭院里草木却在簌簌作响,突然间从花丛里跑出一个小人来,在月光下清楚的看见这小人不到六寸高,穿着身黄色的衣裳,速度极快地向这边跑过来。
阿蓠心想,这就是小鬼,也不怎么吓人嘛,看着跟玩具总动员似地。
祝永祐迅速扔出一张符篆,一道金光迅如闪电将那小人团团罩住,仿佛一个金刚罩,那小人左突右绌都跑不出去,反而被撞倒在地。
张嘉闻这才好整以暇地并指念诀:
“天有天将,地有地祗,聪明正直,不偏不私,斩邪除恶,解困安危,如干神怒,粉骨扬灰。”
随着他的念诀声,困住小鬼的金刚罩光芒更甚,瞬间燃起火光,把那小鬼烧得连连惨叫,奇怪的是,惨叫声不止一处,而是从庭院的四面八方传来。张嘉闻一皱眉:“阿祐,带上他们去找其他小鬼。”
客店众人正呆若木鸡,听到吩咐才如梦初醒,赶紧跟着声音到庭院各处探查。不过片刻,众人便回来了,此时庭院中间的小鬼已烧成了飞灰。
祝永祐上前禀报:“师父,除了烧了的这个,还找到了五个,分别埋在院中的五个方位。”阿蓠凑过来一看,众人手中的竟是五个纸人,祝永祐拈起一个:“师父,这些都是用符纸做的,还按照不同方位埋下,看来是精通道法禁术之人所为。”
张嘉闻颇有些讽刺地笑了一声,“看来,这梓潼县还真是藏龙卧虎啊!”
这时,李婶“啊!”地尖叫出声,只见一个纸人“活”了过来,从她手中跳下去撒腿就跑。阿蓠定定地打量着她,李婶讪讪说道:“我刚刚手上一疼,没忍住就……”
“哪里跑!”祝永祐大喝一声,便追了过去,众人紧随其后。直追到角落里一棵桃树下便没了踪影,朱大说:“这树从我祖父那辈就种下了,这小鬼躲到树底下去了?”
“按这些纸人埋下的方位,是有人在这院中布下了一个邪阵,这颗老树,恐怕就是阵眼。你们把土挖开,自可见分晓。”
朱大一听,赶紧招呼赵六、忠娃开始掘土,李婶扶着林氏站在一旁,两人脸色都有些发白。
等掘了大概五六尺深,在土里发现了那个纸人,旁边还有一块木牌。朱大捡起来,拿衣裳擦了擦,看了一会,然后捧着过来了:“仙长,你请看,这木牌上好像刻了字,但小人不认识。”
张嘉闻接过来一看,是块桃符,上面用古篆体刻着几行字,他一眼扫过便冷冷出声:“真是阴毒至极。”朱大忙问:“仙长,这上面写的什么?”
“是一些极古老的诅咒,大致意思是以六丁六甲之法,诅咒你朱氏一门。幸好如今时日还短,只是家宅不安,破些钱财,若时间再长一点,便要折损寿命,厄运缠身,短则一年,长则三年,必定家破人亡。”
张嘉闻话音刚落,朱大顿时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仙长,此话当真?天老爷,我朱大也没干过坏事,是谁,到底是谁这么狠毒?”说着话,他双眼赤红,恨恨不已。而林氏也后怕得全身发软,李婶竟没扶住她,两人都摔倒在地。
张嘉闻劝道:“店家莫怕,如今邪阵已破,对你一家已没有什么妨碍。至于是谁,能布下这样的阵法此人必有高深的道行,我还需要追查,但埋下这些桃符和纸人的应该是另一个人,因为要埋入院中不同方位,还让你们都没有察觉,恐怕外人是做不到的。”
朱大听出了言外之意:“仙长的意思是,有内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