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先由县衙计算出每名病童每年需要的医药费和营养费,按月拨付,定期带上大夫去病童家中走访,调查他们的恢复情况。如果有紧急开支,可以由家属写明理由,或者拿着医药单子过来,实报实销。到了年底,所有账目都要公示审核,公开透明。”
祝永祐听明白了:“这样既保证这些孩子看得起病,吃得起药,又监督了善款的使用,不怕被人私吞或挪用。”
赵不器和钱师爷也觉得此举可行,张嘉闻边听边若有所思,最后说道:“的确是个不错的法子,只是此事不要由官府直接摊派,最好是寻求一个契机,让大家心甘情愿地捐助……”
说到这里,他突然问道:“赵知县,那只蜘蛛精的尸身还在吗?”
赵不器苦着一张脸:“在啊,就在殓房后面,搭了个帐篷,一直放在里面呢。那妖物那么大个,也不知有毒无毒,我还正想问您呢,该怎么处理?”
张嘉闻靠向椅背,一派轻松地说:“那便好办了,明日便把它抬到江边,办一个除妖大会,到时能筹得多少善款就看赵县令的表现了。”
“我?”赵不器指着自已。
阿蓠“扑哧”一声笑出来:“先生这招可真高。江边有码头,本就是人流如织,商户云集之处,这种热闹怎么会不看?到时等行刑完毕赵县令再抛出病童一事,自会有人慷慨解囊,先生说过,百姓皆有从众心理,只要稍加引导,必定应者如云。”
赵不器听完,不由击节赞叹:“好!真是好法子!”
商量议定后,几人便各自分头准备。阿蓠发现先生今日似乎有些不对,老是时不时地沉思发呆,她有些担心,只是自已也有些身体不适,腹部隐隐作痛,便想着等明日筹款结束后,再找张嘉闻谈谈。
可没料到,第二天她都没能出得了门。
因为,她来葵水了。
阿蓠刚醒便觉得不太对劲,等掀开被子一看,她顿时五雷轰顶:该死!她昨天就该察觉到的!只是原身因为营养不好,十四岁都没来过葵水,所以她就给忽视过去了,没想到……现在可怎么办?
阿蓠忍着腹中的绞痛,换下脏污的衣裳,然后窝在床上愁得直咬指甲:她没准备月事带,身边又都是些大男人,那个赵不器也不知怎么回事,别说女眷,后院里连个女使都没有,这可怎么办?
正当她愁得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时候,祝永祐这个叫门神又来了:“阿蓠,你起了吗?该用朝食了,等会还得去江边呢。阿蓠?”
“阿祐,我,我有些不舒服,我就不去了,你帮我给先生还有赵县令说一声。”
“是病了吗?你快开门,我给你看看。”
“不用!”阿蓠断然拒绝,随即又怕他起疑,软下了声音:“阿祐,我就是有些累了,想休息休息,你们先去吧,不用管我。”
“那,好吧,你先好好休息,如果还是不舒服,等我回来给你把脉。”祝永祐有些疑惑又迟疑地说道。
“嗯,好的好的,你快去吧。”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远去,阿蓠才重重松了口气,又开始想辙:对了,还有个厨娘,要不去拜托她帮忙?她想到这,正准备起身,刚一动就觉得身下洪水决堤,立刻又窝了回去,心中哀嚎:这连门都出不了,扑街啊!
正当阿蓠一筹莫展时,又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她以为是阿祐去而复返,伏在被子上有气无力地说:“阿祐,我说了我不舒服。”
门外静了一瞬,接着一道让人过耳不忘的声音响起:“阿蓠,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