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蓠,你心情不好。”他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是吗?”她一愣,随即笑了笑,笑意却很淡。“我只是在想事情。”
“能和我说说吗?”
又是沉默,久久的沉默。
就在张嘉闻快沉不住气时,阿蓠开口了。
“先生,郑怀瑾喜欢白露对吗?”
他有些不解,却点头回答道:“是,郑通判每日衣不解带照顾白露,两人应是有情。”
“那先生对这段感情是怎么看的?”
张嘉闻不知该如何回答,沉吟一会才说道:“人妖殊途。”
不料,阿蓠却低低笑了,“我就知道先生会这样说,毕竟他们完全属于两个世界。”随后她直直看向他,问道:“那若换成先生呢?若是先生也喜欢上一个妖精,你会如何?”
张嘉闻静静和她对视,心中莫名动了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他沉思良久,最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若是早知不可能,便不应该开始。”
这句话如一记重锤敲在阿蓠心头,她手脚发麻,口中苦涩,张了张嘴才发出声音:“我明白了,多谢先生解惑。我有些累了,先生请回吧。”
张嘉闻走出门时,只觉得心头坠坠地发疼,却分辨不出这到底是为什么。
他回过头,看见阿蓠正准备关门,顿时心里一紧,觉得她此刻关上的仿佛不止是房门。不待细想,他便紧走两步直接挡住快要合上的门。
阿蓠一惊,门又被推开了,张嘉闻去而复返,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问了一句:“我是不是搞砸了?”
她被问得愣住了,随后一阵酸意冲上眼眶,莫名有些委屈,有些想哭。
张嘉闻看她红了眼圈,更加手足无措。
“阿蓠,对不住。我惹你生气了对不对?”
他笨拙地解释道。
“我其实并不聪明,很多时候我都猜不到你的心思。若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直接告诉我好不好?”
阿蓠瘪瘪嘴,这个钢铁大直男。
“先生,你,你后悔认识我吗?”
“怎会?”张嘉闻此时求生欲爆棚,“于我而言,你像是一场奇遇。”
奇遇?阿蓠莫名被这个词治愈了。
直男就是这样,有时候迟钝得让人抓狂,有时打直球却很撩人。
阿蓠头抵着门框,突然问道:“先生生辰是什么时候?”
“嗯?三月初三。”
阿蓠:“上巳节?”她算了算,今天才七月初十,还有大半年。
“我的生辰是八月十五,中秋节,两世都是这一天。”阿蓠接着说,“我其实已经快二十五了,但这一世的江蓠过得却是十五岁的生辰。”
“那便是及笄了,这是女子的大日子。”张嘉闻有些惊讶,但看她心情突然好起来,自已也跟着开怀,“那应当要好好庆贺一番。”
阿蓠摆摆手:“不用太麻烦,咱们几个一起吃顿饭就行了。”
说着她神情郑重起来,一双目似点漆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
“还有,到了那天,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先生,你一定要想好了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