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要来?”江源鸢不禁有些吃惊起来。
他知道的,自他认识赵临泽以来,赵临泽就从没出过宋国,连宋都都少有离开,他根本没想过他会来卫国。
凌雪看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倒是叫他叫得这么自然。”
江源鸢抬起眼皮,死死地锁定住了凌雪看,然后冷哼了一声,瞥过了眼神去,问道,“兄长来作甚?”
凌雪看耸了耸肩,“不知道。”
“算了。”江源鸢起了身,准备离开,“看在兄长的面子上,我就让你们住下来吧。”
“喂,小鸢。”凌雪看突然叫住了他。
江源鸢停下了脚步,“不准这样叫我。”
凌雪看咂了一下嘴,她突然觉得江源鸢方才没有的怒气现在一下子冒了出来。
“随便你吧,不过……你真的觉得我大老远从晋国跑过来是为了害你吗?”
“我怎么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思?”江源鸢回呛到。
凌雪看不再说话,她怕她真的一会儿那句话不对,就直接被江源鸢撵走了,心想还是考虑考虑怎么培养感情更实在。
“好了,人也见了,我们往后还有机会,走吧。”风许尘拍拍凌雪看的肩,起了身,然后又望了望房顶破出的洞,然后对着江源鸢的背影道,“破掉的地方,就要赶紧修缮,不然会越来越破,污水灰尘积满了整个屋子,就没得补救了。”
多年以前的那个下午。
江源鸢记得那时父皇病得很重,御医说要静养,那时能随意去探望父皇的只有一人——嫡长女江源陌。
他只有守在父皇的宫殿外,等江源陌探视完,再问问她父皇的情况如何。
“父皇大限将至,你若真的不想他太过操心,就做好离开的准备吧。”江源陌冷冷道。
江源鸢不知要怎样回答,他愣了半天,才道,“阿姊,二弟还小,我想留下来辅佐他。”
“正因为你二弟还小,所以你必须离开。”江源陌用着命令的口吻,厉声对江源鸢道,“这件事没有商量,你若硬要留下,我就只能取你的命了。”
那个时候的他,还并不清楚,江源陌所谓的走,是去哪里。
他以为她只是想把他送去封地之类的地方,只要远离权利中央就好。
直到某一天,宋国的醇王来了卫国。
江源鸢坐在帘子后面,向醇王道,愿送一人去宋国为质,以祈求两国不再发生战事。
他知道那天,是他走的日子。
他大声哭着,向江源陌哀求道,“阿姊,我不要走,我不要离开卫国。”
“阿姊,我不要走,我不要离开卫国。”
“小鸢,小鸢你怎么了?”他身边的女子赶紧抱住了他,“是做噩梦了吗?没事的,不要怕,都过去了。”
江源鸢倒在女子怀中,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过了一会儿,才平静下来,道,“无忧,我没事,你帮我倒杯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