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渠微微皱眉,猜到她是来月事了。
魏姝没说话,两只手绞在一起蹭,因为刚刚去摘葑菲,所以她的手上全是化了的冰水,水里还裹着泥,这泥嵌进了指甲缝里,看起来又脏又丑。
嬴渠拉过了她脏兮兮的手,她的手很凉,一点活人的温度都没有,他皱着眉,把她的手合到手心里捂着,嘱咐说:&ldo;回去别碰雪水,让卫甫去摘。&rdo;
魏姝脸热的更严重了,声音更低了,说:&ldo;好&rdo;想了想又说:&ldo;刚刚伙房里有人下毒。&rdo;
嬴渠面色很冷,说:&ldo;抓到了?&rdo;
魏姝说:&ldo;没有…&rdo;她的样子欲言又止。
嬴渠说:&ldo;想说什么?&rdo;
魏姝说:&ldo;我觉得那人不是敌军?倒像是故意害你的。&rdo;她刚刚叫他也是为此,她怕嬴渠会没有防备。
嬴渠松开了她的手,说:&ldo;为何有此猜测?&rdo;
魏姝说:&ldo;如果是魏军,不应该直接烧粮草吗?都潜进伙房下毒了,烧粮草不是更容易吗?&rdo;略做停顿,又说:&ldo;我猜会不会是她的人,故意害你的。&rdo;
她说的是很严肃可怕的事,样子也格外的认真谨慎,但嬴渠却笑了,他笑起来很好看,清俊温润又不乏少年气,但魏姝不明白,这有什么可笑的,不应该很紧张的吗?便问:&ldo;为什么笑?&rdo;
嬴渠说:&ldo;笑你能如此聪慧。&rdo;
魏姝很不满的嘀咕:&ldo;本来也不傻的!&rdo;
嬴渠说:&ldo;你不必担忧,那□□可解,中了也无碍。&rdo;
魏姝惊讶的问:&ldo;你知道是什么毒?&rdo;
嬴渠说:&ldo;鶡汁&rdo;
魏姝更是惊讶,嬴渠这样子很平淡,像是早就知道会有人投毒害他和骑兵营一样。
而且她觉得,他是故意的,故意纵容那人投毒,反倒是她打乱了他的计划似的。
转而她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大敌当前的,哪有人会这样。
魏姝问:&ldo;这仗难打吗?&rdo;
嬴渠说:&ldo;不难&rdo;他想告诉她,她的父亲魏时就在不远处的魏军军营里,他想如果她知道了,或许能真的高兴那么一下,而不是强颜欢笑。可他也知道,短暂的惊喜后便是落寞。近在咫尺,却不能相见,这种落寞和焚心甚于思念之苦,所以他没有说。
两人就这么走了一会儿,魏姝突然想起来,伸手去接身侧系的口粮带,说:&ldo;这个你带着吃吧,应该能挺个几日的。&rdo;反正她也见不到长玹了。
她解着,却被嬴渠制止了,他淡淡的说:&ldo;你留着,不必给我&rdo;
魏姝说:&ldo;我不饿,我可以跟卫甫吃挖出的葑菲根。&rdo;她也是公侯女,曾经也是如鹓雏般非甘泉不饮,非梧桐不食的,如今却要去挖野菜根吃,冻的手指皲裂,饿的骨肉无腴,世态炎凉,看了让人心生不忍。
嬴渠知道她的脾性,固执的很,便指着那口粮袋说:&ldo;非我不食,那主人命丧我手,断不敢食。&rdo;
魏姝一怔,然后就笑了,一脸的泥,笑的傻兮兮的,说:&ldo;你也忌讳这个。&rdo;
嬴渠见她笑,便也笑了,说:&ldo;忌讳&rdo;
等魏姝笑够了,嬴渠说:&ldo;我送你回营&rdo;
魏姝的心情变得很愉悦,眉开眼笑的点头说:&ldo;好&rdo;又扬着小脸说:&ldo;嬴渠哥哥带姝儿骑马回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