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福小奶娃没什么力气,手放在张抗抗肩膀上捏一捏,就在后面问:&ldo;娘,疼吗?&rdo;
张抗抗说:&ldo;不疼。&rdo;
&ldo;哦。&rdo;四福捏完了肩膀,又给张抗抗拍背,轻轻一拍,张抗抗什么都没感觉到呢,就听见四福又在后面问:&ldo;娘,疼吗?&rdo;
&ldo;不疼。&rdo;张抗抗说:&ldo;谢谢四福。&rdo;
几个孩子分工明确,不一会儿就把院子打扫干净了。
张抗抗难得睡了个早觉,实在太累了,晚上躺下就睡着了。
谁知道到了第二天,张抗抗打开门,外面又排起了队。
又是一天的劳动,等剪完最后一个人的头发后,张抗抗觉得自己的腰都要直不起来了。
周励回来后,看见一院子的狼藉,什么话也没说,就帮忙收拾。
转头看见正在扫地的张抗抗,那手腕都肿了,走到张抗抗身边,一把抢过扫帚,粗声粗气道:&ldo;我扫,你歇着。&rdo;
张抗抗笑了笑,&ldo;我没事。&rdo;
&ldo;手腕都肿了,你那么拼命到底为了什么?&rdo;周励有点急。
周励一着急,双眉就不自觉的皱了起来,他看着张抗抗的时候,眼睛都开始冒火了。
张抗抗低着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周励没有听见。
周励又道:&ldo;你剪不完,就让她们明天后天再来。&rdo;
&ldo;她们都是外地的,要等就要等一个星期。&rdo;张抗抗说。
&ldo;那也不能拼命干啊,你是不是坐都没坐一会儿?&rdo;周励提高了音量。
张抗抗看着他发火,那双眉已经要皱到一起去了,便说:&ldo;你别生气。&rdo;
&ldo;我不生气。&rdo;周励低着头扫地,说是不生气,可那语气任谁听了,都是生气了,而且是生了很大的气。
张抗抗看着他担心自己的样子,心里一阵泛暖,只能小声道:&ldo;那我以后不剪那么多了,行吗?&rdo;
周励终于听到了这句话,他抬头看了一眼张抗抗,自己也作出了退步,柔声道:&ldo;行。&rdo;
张抗抗笑了笑,&ldo;那就麻烦你帮忙扫干净了。&rdo;
周励没再说话,埋头干起了活。
一九七零年一月六日,农历腊月初十,小寒。
张抗抗坐在床上数着这些天存的钱,数了好几遍,终于安心了。
除去大福二福过完年要缴的学费两块钱,还可以去买点棉花给孩子们每人做一件厚棉衣,而且还能有余钱好好过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