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衍却喝得挺开心的。最后吃得胃里涨涨的躺在沙发上一动不想动,迟野揉她的耳垂,说:&ldo;前几天瘦的全吃回来了。&rdo;
初衍白他一眼。
迟野笑,把空碗端进去洗了。
洗到一半的时候,初衍走进来,从后面抱住他的腰。她用脑袋蹭他的背,说:&ldo;你身上总有种味道。&rdo;
&ldo;什么?&rdo;
&ldo;说不出来,很特别,只有你有的那种味道。&rdo;
迟野说:&ldo;我没闻到。&rdo;
初衍笑着闭上眼:&ldo;这样以后我不用睁开眼睛看,也可以知道你是谁。&rdo;
&ldo;恩。&rdo;
哗哗的流水声里,初衍紧了紧手。
半晌,她低声问:&ldo;现在可以说了吗?&rdo;
第46章
世界最不缺的就是悲惨故事的原料。
初衍活到今天,尝过的人情冷暖虽不多,但也绝不算少。虽然职业要求她保持绝对的客观和冷静,可不能否认的是,每当她多看清一分人间的黑暗,心里筑起的那面墙就会高一寸。
这是人与生俱来的本能。
如今,初衍已经很习惯倾听陌生人的悲惨遭遇了。即便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她也无可避免地一直扮演着倾听的角色。
可对迟野这样亲密过的人,确然是头一遭。
即便遮掩得很好,她心里明白自己其实没什么底气。
迟野却很敏锐地察觉到她比自己更紧张,半晌低笑一声,拉起她出门。
&ldo;去哪儿?&rdo;
迟野没说话,把头盔给她戴上,&ldo;以后不要随便摘掉,很危险。&rdo;
初衍双眼藏在一层护目镜后,闻言用笨重的脑袋蹭了下他的肩膀,意思是知道了。
此时天黑透了,迟野带着她穿过海城最热闹的市区,在城郊的一处村庄外停下。正是秋收季节,大片的麦田在月色下显得安宁,后面连着几排都是矮小的房屋。
他们坐在车上没下来。
&ldo;小时候和叶阿姨在这里住过。&rdo;
&ldo;叶阿姨?&rdo;初衍一下就想起他户口上那个不知所踪的监护人。
&ldo;恩,不过已经死了。&rdo;迟野看着远处,目光的落点不知在哪,&ldo;阿姨身体不好,家里没什么能吃的。这村子里的小孩天天找我这个野孩子的麻烦,有一回我跟他们打了一架,然后跑了。&rdo;
他就这么离开了那个家,流浪到了城东。
初衍靠着他,&ldo;阿姨没有找你吗?&rdo;
迟野干笑一声:&ldo;她下床都要人扶,怎么找?&rdo;
初衍于是闭嘴。
混乱的底层世界自有一套运行法则。小小年纪的迟野很快找到了活下去的方法,他和流浪汉一起挤在天桥底下过夜,最开始因为&ldo;抢地盘&rdo;被揍得鼻青脸肿。可时间久了,反而混了进去。
他听他们说这城东里最大的&ldo;销金窟&rdo;,说那里的女人有多美,男人肥得流油,一偷一个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