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春丽不忍心儿子一脸愁苦,换下敷衍的面孔,伸手揉开了祁凌的眉头:&ldo;今年是有点岔子,但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爸他还没详细跟我说过,你有什么问题,等会儿吃了饭去问他。&rdo;
&ldo;你们这次住几天?&rdo;
&ldo;不住,今晚就走。&rdo;
祁凌一怔,如此匆忙的新年也是头一遭。半响,他慢慢开口:&ldo;怎么这么赶?&rdo;
高春丽说:&ldo;我们怕后面安排的日程太满,挤不出时间跟你们过年。今年又非比寻常,好歹是初初加入我们家的第一年。&rdo;
最后这句祁凌听得无比受用,接着一副傲娇脸:&ldo;人家答应了吗,你们就急着认儿子。&rdo;
高春丽说:&ldo;那我们不认行不行?&rdo;
祁凌嚷嚷:&ldo;肯定不行!&rdo;
中午在家吃饭,祁正雄和高春丽直夸狄初手艺好。狄初笑着谦让几句,祁凌骄傲地仿佛这一桌子菜都是他做的。
祁迟果然没啥事儿,就是被克扣了零花钱,一中午都在生闷气。
祁凌明知自己坑了一把亲弟弟,还不知悔改,说起温姑娘,立刻惹来祁迟杀人的视线。
祁正雄坐在高春丽旁边,没有半点家主之风,忙着给高春丽夹菜,狗腿得像个刚谈恋的毛头小子。
高春丽说:&ldo;小初,要不今晚出去订一桌,把你妹妹也叫来?&rdo;
狄初有些犯难,祁迟敲敲桌子:&ldo;叫什么叫,妈,人家好歹是个姑娘!我和她现在只是朋友,叫来算个什么事儿啊!&rdo;
&ldo;朋友怎么就不能见见家长了?&rdo;高春丽越说越想与温如水见面,听说也是个顶漂亮的姑娘。
&ldo;跟你说了只是朋友!&rdo;祁迟倒是半点都不退让,把自家女神保护得滴水不漏,&ldo;我们现在才初中,以后高中毕业了,等我把人追到手再带回来行不行?&rdo;
高春丽明显很意外:&ldo;啊,还没追到手啊?&rdo;
祁迟被说中心事,脸色一红:&ldo;现在……现在在一起不就早恋么……&rdo;
高春丽还想发难,狄初赶紧接过话茬:&ldo;阿姨,还是以后再说吧,我妹妹挺容易害羞的。&rdo;
见狄初也封了口,高春丽不好再继续,颇为失望地喝了口汤:&ldo;下次,等高中毕业。迟迟把人追到手了,立马带回来,听到没?&rdo;
&ldo;嗯嗯嗯!&rdo;祁迟说,&ldo;怎么就比我还着急。&rdo;
祁正雄站在高春丽这边:&ldo;别说你妈,我也挺想见见那姑娘。&rdo;
&ldo;见见见,高中毕业就让你们见!&rdo;
祁正雄与高春丽待的时间相当短暂,说是晚上再走,实际下午就得出发。吃饭期间,祁正雄的手机响个不停,祁凌能明显感觉到祁正雄每次接完电话回来,眼里的阴翳更深一层。
高春丽在餐桌下安慰式地怕拍祁正雄的腿,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祁迟对父母的互动不甚在意,满脑子明年零花钱打五折的沉痛。
吃完饭,高春丽指挥祁迟去洗碗,狄初给他们榨果汁,三人在厨房里聊天嬉闹。
祁凌和祁正雄对视一眼,一前一后地走进卧室。
祁凌走在后边,很自觉地锁上门。
&ldo;爸,&rdo;祁凌开门见山,没有丝毫犹豫,&ldo;这次是有什么事?&rdo;
祁正雄揉揉太阳穴,平日犀利的眼神变得有些倦怠:&ldo;不是什么大事,阎王好过,小鬼难缠。上边要改届换人,一朝天子一朝臣,波及下来了。&rdo;
祁凌推过单人沙发给祁正雄:&ldo;您这几年不是没什么动作吗,既然要洗手,换谁跟你们有关系?&rdo;
&ldo;也不叫没关系,&rdo;祁正雄坐下,祁凌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ldo;知不知道有个词叫&lso;挖坟&rso;。&rdo;
&ldo;谁敢挖您?&rdo;
&ldo;不是不敢,&rdo;祁正雄说,&ldo;看是谁。&rdo;
&ldo;爸……&rdo;祁凌感觉呼吸都有点困难,&ldo;您……不会有事吧。&rdo;
祁正雄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ldo;混小子!怎么说话的。&rdo;
&ldo;不是,我知道您能耐。反正就是觉得……这事儿吧,爸,平时多注意。有事儿别硬来,离小人远点。&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