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t;哦?&ot;
&ot;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一点:劳斯这家人可真是少见!不过实在不敢恭维!我觉得他们脑筋有问题!他们回答了我们的质询,保持着你们所谓的那种……&ot;格伦先生试着用英语说出这个词,&ot;丧流色会(上流社会)作风。他们对奈尔女士有着无尽的好感……&ot;
&ot;他们为什么不能对她有好感呢?他们怀疑她与谋杀有关吗?&ot;
&ot;老天,不!&ot;
&ot;那么他们对这起谋杀有什么看法呢?&ot;
格伦先生摆了摆手:&ot;他们能有什么看法?强盗干的!要不就是疯子!&ot;
&ot;但是没有东西被盗?&ot;
&ot;是的,&ot;格伦先生承认道,&ot;什么也没丢。但是除了那个鼻烟壶以外还有一些别的东西被弄乱了。老头书房门左边的玻璃盒里装着另一件宝物,是一条很值钱的钻石和土耳其玉制成的项链,同样有历史渊源。&ot;
&ot;嗯?&ot;
&ot;项链被丢在古董柜下面,上面沾了一点血迹。疯子!&ot;
德莫特&iddot;金洛斯医生,或许算得上是英国犯罪心理学领域首屈一指的专家,他带着一种有趣的神情打量着他的同伴。&ot;一个很适宜的说法嘛,&ot;他说。
&ot;很适宜的说法?你说什么呀,医生?&ot;
&ot;&39;疯子&39;。这位所谓的窃盗狂人是怎么进入房子的呢?&ot;
&ot;那正好是,&ot;格伦先生说,&ot;这家人没有想到的一点。&ot;
&ot;说到这一点,奈尔女士又是如何进去的呢?&ot;
格伦先生叹了口气。&ot;恐怕,&ot;他说,&ot;那正是决定性的证据。天使路的四座别墅是同一家公司建造的。任何一家的钥匙都能打开另外三家的门。&ot;
格伦先生又一次极不情愿的探过身子。&ot;在奈尔女士睡衣的上身口袋中,&ot;他继续说,&ot;那位了不起的伊维特&iddot;拉杜尔发现了一把别墅的钥匙。现在问题来了!谁会把自家大门的钥匙装在睡衣口袋里?为什么呢?你能想出任何合理的解释吗?合情合理毫无疑问的解释?为什么你在上床睡觉的时候要随身带着这么一把钥匙呢?恐怕只有一种解释,奈尔女士要用它进入街对面的房子。这是她在谋杀当晚到过幸福别墅的有力证据。&ot;
毫无疑问,他们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证据。&ot;但是……她的动机呢?&ot;德莫特坚持道。
格伦先生告诉了他。
太阳已经没入大街对面的树丛之后。天空中还残留着绯红的云霞,空气中洋溢着温和持久的暖意。法国的阳光有时像聚光灯一样刺目,当它那耀眼的光芒从他们眼中逝去时,他们眨着眼睛来适应它。格伦先生的前额上还沾着一粒细微的汗珠。
德莫特站起身打算把烟蒂丢过他们身边的石栏,但他没有丢掉烟蒂,手停在了半空中。
露台下方两三英尺是碎石子铺成的庭院,其间点缀着一些跟露台上一样的小桌。近邻石栏的一张小桌边坐着一位姑娘,一袭黑衣和一顶黑帽与拉邦德莱特的色调格格不入,她的头刚好与他们的脚在同一水平。她抬起头,德莫特直视着她的眼睛。
她是一位漂亮的姑娘,大约二十二三岁。他不知道她在阳光的遮掩下在那里坐了多久。她面前放着一杯纹丝未动的鸡尾酒。她周围是过往汽车的喧嚣轰鸣和马车那慵懒的马蹄声和铃声,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也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突然那位姑娘跳起身。她的身子碰到了那小小的橙色桌面,鸡尾酒杯打翻在托盘里,酒洒了开来。她抓起一只手袋和一副黑色网眼手套,在桌子上丢下一枚五法郎硬币,转身冲到了大街上。德莫特站在那里目送她离去,脑海中还浮现着她刚才的神情。
格伦先生低语道:&ot;该死的,不该在公共场合谈论这事!&ot;他诅咒道。&ot;那是嘉妮丝&iddot;劳斯小姐。&ot;
7
&ot;无稽之谈,我亲爱的嘉妮丝,&ot;伊莱娜回复说,&ot;你疯了。&ot;
本舅舅倾身向前,不自在地摸了摸茶几边上那只查理王小猎犬的耳朵,他脸上些微震惊而烦恼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ot;我可没疯,&ot;嘉妮丝一边脱下手套,一边用低沉的声音很快回嘴道,说明她一直在听着。&ot;并且我没有在做梦,没有在乱猜,没有在胡思乱想。我跟你们说--&ot;她的声音忽然上扬,向伊娃扫了一眼,却刻意避开了她的眼睛。&ot;他们要来逮捕伊娃了!&ot;
伊莱娜睁大了眼睛。
&ot;可是为什么?&ot;
&ot;妈妈亲爱的,因为他们觉得是她干的!&ot;
&ot;真是讨厌的无稽之谈,&ot;伊莱娜叹了口气。可同时空气中却弥漫着惊吓过后令人不安的寂静。
这不是真的,伊娃对自己说。这不可能。她从来没想到过一丁点这样的可能性。
伊娃机械地放下她的茶杯。幸福别墅的茶室很长很空旷,有抛光得很好的硬木地板。前面的窗户朝向天使路;而后面的窗户则可以看见大花园中那片绿色颇有些清冷的黄昏。屋子里有茶几,旁边那只混身长满金棕色粗毛的小猎犬正抬起大大的眼睛看着本舅舅。本舅舅本人是个中等体型的健壮男人,头发灰白,沉默寡言,却带着温暖的笑容。伊莱娜,矮胖而友善,还有点喘不过气来,银白色的短发下面是一张红扑扑的小圆脸,当下正挂着一丝笑容,好像很坚定,又有点犹疑不决。